“嘶!”李衍收回手,上面果真有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儿,他隐隐怒道:“你属狗的么,直接上嘴?”
“谁让你不松开我。”
她还委屈呢!被他捏得脸颊生疼,顾瑶伸手揉了揉腮帮子,跟松鼠似的,好一会儿嘴巴里的酸涩感才消退。
顾瑶闷闷不乐地把钱收起来,最后发现还少了两枚,在李衍另只手里握着,便向他讨要:“还给我。”
“什么?”
“两枚铜钱。”
看都看了,竟然还要回去?可她并不是想要那两个铜板,只是想找点茬。
李衍见状,把两枚铜板递到她面前,她刚要伸手去接,面前的胳膊突然又举了起来,自己坐着根本够不着。
小姑娘急得咬牙切齿:“真没想到,李大人竟然这般幼稚!”
他神色一片坦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位千金大小姐难道没有听说过?”
这不就是拐着弯儿地骂她幼稚?顾瑶当即把腿收回软榻,改为半跪的姿势,微微直起身子,伸手去够他的拳头。
“你给我!”
这辆马车狭小而又逼仄,即使是顾瑶这般纤瘦的小身板,也不能完全站起身子。所以这个姿势并不好受,外加上马车走得并不平稳,一进到巷子里车轱辘便被颠得咣当响。
青石板路年岁已久,四处都是坑坑洼洼,一不注意碾过一处凸起,马车车身左右一摆,顾瑶顿时失去重心向后摔去。
“……!”
有谁仓促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后面是硬邦邦的车厢,脑袋嗑上去,不死也得傻几年。
那一瞬间,顾瑶脑海里闪过两个鲜红的大字——完蛋。她的大好人生,聪明伶俐的小脑袋瓜,还没为大雍好好发挥光和热然后记入史书,还没把李衍手里的两文钱抢回来再把他压在身下这样那样,她就要仓促谢幕了。
就在这时,手臂突然被人一扯,在她差点撞上车身的一瞬间,又被一股力气扯到温热的怀里。
这下子,她的脑袋没有磕到硬邦邦的车身,倒是磕到了硬邦邦的胸膛。小姑娘头晕眼花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听到有人在念她的名字。
“顾瑶……顾瑶?醒醒……该不会撞傻了罢?”
你才傻了,你全家都是傻子。
不对,他的家人也包括她自己。
“你才是傻子……”
李衍见她安然无恙,舒了口气,胸膛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总算安稳些许。
只是方才看到她失去重心,小身板像落叶一样向后跌倒的瞬间,一种近乎失态的冲动迅速打破了他的冷静,这是生平第一次,他对顾瑶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