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的魏二莫名感到凄凉。
“今日多谢了, 快回去复命罢。”李衍此番借的是魏家的马车,一是考虑到此事与顾家无关,不能用顾府的车马;二是他去救的是魏子潇,魏家借给他也理所应当。
是以魏掌柜很是好爽, 大手一挥便把家里的良驹借给了他。
也多亏了这匹好马,他们才能平安回来。魏二憨厚地笑了笑:“这次多亏了李大人救下我们家公子, 我们还得谢谢你呢!”
李衍笑了笑, 点了点头, 便带着顾瑶回家。
顾瑶听闻了方才的对话, 惊讶道:“你已经救了魏子潇?”
“凭你们那破绽百出的计划, 等你们逼问出魏子潇的下落, 人估计都饿没了。”
按照顾瑶的原计划, 他们是想挟持姬成煜来问出下落的。这个法子或许可行, 但他们得有胜算才行,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几乎全身而退。
“那你是如何找到他的?”小姑娘好奇地问。
她以为自己在大理寺只是整理案轴?
李衍慢条斯理道:“车轴的轨迹可以很好地指引方向。店里的跑堂描述了一下马车的外观及车轮模样, 只需找到合适的车轴,再追踪即可。”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 却需要极其敏锐的观察能力和耐心。李衍从小就画得一手好画,尤其是工笔栩栩如生,还原细碎的花瓣和纤细的鸟毫。所以他才能在万千交错的车轴中一眼锁定正确的那一条,普通人但凡眼神儿不好使,这条路就绝对走不通。
说到底,不过是天赋异禀, 也没别的缘由。
到了屋内,李衍让她在床榻上坐着,把最外层的外衫慢慢脱去。
这些天,天气回升不少,走在阳光下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
她这几日换上了薄薄的夹袄,上面用银丝勾着几只扑腾的蝴蝶,看起来活灵活现。
李衍说的对,这伤口淌出来的血液已经干涸,即使现在慢慢撕下来,都牵扯着皮肉生疼。她呲牙咧嘴地把夹袄脱掉,只剩一层浅色的罗裙,和腰间藕色的绢纱腰封。
她看着纱裙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有些害羞地拢了拢衣领。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打开,李衍手中拿着湿漉漉的帕子,走了进来。
帕子还是热的,冒着青白的烟。看到小姑娘已经在床榻上乖乖坐好,他便快步来到床边:“转过身去。”
“为、为什么?”
他一凑近,便是那股淡淡的茶香,皮肤好似被他抚摸过一样散发着热气。顾瑶不晓得自己怎么回事,或许是受伤了脑子也有些混乱,她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你的伤口在后肩,背过去更方便些。”
李衍的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异常,仿佛对他来说就是上个药罢了。
也是,毕竟他这么奔波,肯定很累了罢,顾瑶对自己满脑子的坏念头感到羞愧。她也不再扭捏,索性转过身,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上药可能会有点疼,我尽可能轻一些,”李衍拧开金创药,瓷瓶与木塞分离,发出“啵”地声响:“你不用忍着,痛就跟我说。”
先是温热的、吸饱了水的帕子触碰到了肩头,猛地刺激让她微微一颤,发出幼鸟般的嘤咛。过了一会儿,稍微适应后,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才消散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