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提起那只猞猁,猞猁的脖颈处是一指宽的伤口,血迹早已凝固成了深褐色,很明显是被直接穿喉而过,一箭毙命,但这伤口深却不长,很明显是比较尖利的箭口造成的。而另一只野兔的肚腹处也有一道巨大的伤口,然而周遭尽是模糊狰狞的碎肉,箭头应该是带着暗刺的,猎物一旦被射中,箭头死死地扎根于此。而狍子的伤口处则是隐隐泛着黑血,一看便是被有毒的箭头射中。
君鸣额上沁出一滴汗珠来,却仍是强自笑撑着:“那我就喜欢换不同的箭来猎物,不行吗?”
卫璃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君少爷能有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箭,卫璃心里稀奇,可否引璃观赏观赏?”
君鸣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番,他却仍是强词夺理道:“我狩猎完箭早已剩得不多,便省事扔了,现下我这里也没有了。”
“真是这样?……”卫璃拖长了声音:“不知道现在去清查一下所有世家子弟的箭筒,能否找到跟这些猎物的伤口与之相配的余箭?”
“荒谬!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的猎物有弄虚作假之嫌?”君鸣气得脸红脖子粗:“在场的全是达官贵人,你难不成还要一个个地检查去,岂不是对大家的侮辱?”
此时卫璃和君鸣已经到了争执不下的情况,早也惹得了众人触目,然而各执一词,双方都不肯服软。江尘终是再忍不住,在人群的簇拥下缓缓到来,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众人,不怒自威:“到底发生了何事?”
有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的人立马附到江尘耳边禀告,江尘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语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好家伙,搞出徇私舞弊一场就为了赢下他的枝枝?这头彩的位置除了枝枝能当得,这些歪瓜裂枣,他也配?
江尘几乎是没多加思考就想处置掉这个叫君鸣的讨厌家伙,已经落到嘴边的话就要说出口,却在抬眸之间看见叶寒枝遥遥隔着人群对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江尘愣住,面无表情地脸下藏着的心思蓦然变得酸涩起来……是了,枝枝她,不喜欢他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亲近她的意思。
她不需要他喜欢她,不需要他疼爱她,不需要他摆在明面上对她的关心。这一切不会给她带来半分欢喜,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困扰。
他的感情,于她只是累赘。
江尘喉头艰巨地滚动了一番,沉吟了良久,冷声道:“君鸣将军武艺高强,赢得头彩是众望所归。叶将军既然技不如人,左相就不要因公徇私,为了她一直在这里纠缠不清,咄咄逼人。”
卫璃原本嘴角噙着得意的笑猛地消失,他不敢置信地低声喃喃:“陛下?”
他一直相信江尘一定会为了他们出气,毕竟他是陛下的挚友,表妹又是陛下的心爱之人,可为何陛下竟然偏袒君鸣这厮?
叶寒枝无波无澜地望了眼前这一场闹剧,拉了拉卫璃的衣袖:“表哥,咱们走吧。”她强扯着失魂落魄的卫璃离开,一路上不时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那君鸣一看就心里有鬼,只是犟嘴不认罢了。陛下为何还不分青红皂白,偏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