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德盛愣住,面色惨白,他的目光缓缓地移向那个绝世美人,不敢置信地再次喃喃:“陛下?”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一貌倾城、方桃譬李的人是男子?甚至还是那个臭名昭著、悍戾凶横的暴君?
美人这时候却突然开口了:“你便是这阜城的地方官?”声音低沉,的确是个男子。
李德盛虽是万般不敢相信,却连忙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地上:“是是是,微臣名唤李德盛,是阜城的县令,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啊!”此时他额上冷汗尽生,却根本不敢伸出手擦拭,只能死死地垂下头,身子却一直还忍不住打着哆嗦。
“对孤失礼倒是小罪,不过一死罢了,”江尘拢了拢自己的鹤氅,慢悠悠地说:“只不过私自盗用赈灾救济用的粮食,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诛九族”三个字一出,吓得李德盛变貌失色、惊恐万状,凄声吼道:“微臣、微臣没有,微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啊。”
众人没料到李德盛竟还在嘴硬,刀疤脸一黑:“陛下,要不您先出去稍候一会儿,属下们的手段您是知道的,不怕这畜生不肯松嘴。”
江尘却是摇了摇头:“这样下来他不死也没个人形了,孤留着他还有用。”他眸色一沉,光华流转,像是人间的魅魔,向李德盛低语道:“孤知你心底顾虑,放心,你只要把自己和江陵郡守所做的一切,从实招来,孤皆免罪。”
“若你不有丝毫隐瞒,好好配合,孤让你加官进爵也有可能。”
“当真?!”李德盛眼底闪过狂喜,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嘴唇已经下意识地蠕动起来了,只是脸上还带几分犹豫纠结。
“陛下圣口既开,岂能有假?”君鸣低吼一句,脸上已经满是不耐烦。
“既如此……”李德盛吞了吞唾沫,斟酌着说道:“这、这都是江陵郡守许蒙让我做的,与我无关啊。”
“大水发是深夜时分,正是狗都歇息的时候,”李德盛清了清喉咙,慢条斯理地讲起来:“许多人家啊,那是还在熟睡中,瞬间都被冲没了。”
“侥幸没死的,爬上高处守着,连等着大水发了三天三夜,才渐渐褪去,正是都缺衣少食的……”
“废话多,你只管讲你们做的畜生事便是!”君鸣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地打断道,吼得李德盛打了个哆嗦,江尘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让他慢慢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