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瑾瑶?宋妈妈糊涂了,真是该打,竟然你在门口等着。”何氏一边假装气急败坏地斥着宋妈妈道,一边赶紧吩咐人把四邻打发走。
那些人看热闹的眼神,真真可恨极了。
好好的下马威也都被这些人搅散了。
秦瑾瑶瞧女子穿着贵气,便知是何氏,立刻垂眸问礼道:“瑾瑶问母亲安好。”
何氏见她长得惊艳绝绝,心里万分不痛快,但脸上还是挂足了笑意,语气尽量诚恳道:“终于是把你盼回来了。我就说要早些出来接你,但被府里的杂事绊住了腿脚,反倒耽误了,你可别怪母亲出来晚了。”
“夫人是我嫡母,虽说我流落十数年,如今一朝回府实属不易,可也没有让嫡母出来接女儿的道理。”秦瑾瑶礼仪周全,但不让分毫。
何氏干笑几声,而后朗声说着话,蓄意让左右行人都听见:“好孩子,往后咱们就是正经的一家人了。你外祖母才走,母亲必定更加疼爱你才是。走,咱们赶紧回府去,瞧瞧母亲给你安排的住处。”
秦瑾瑶颔首,带着小桃一块跟在了何氏后头。
走在秦府里头,何氏一路上颇为得意地指指点点,为秦瑾瑶介绍这府里的一草一木,时不时还要问秦瑾瑶有没有见过,或者秦瑾瑶往日住的地方都什么样,炫耀之意不言而喻。
然而秦瑾瑶并不是那种掩不住心思的人,虽说也赞叹秦府的富贵,但气度丝毫不改,弄得何氏十分没意思。
本以为是个乡下姑娘,但如今看上去却像是见惯了大世面的,入府不露半点怯意不说,举手投足更没有一处错漏。
何氏并不知道,秦瑾瑶虽然身居乡下,但外祖母却从不把她当成乡下孩子养育。多年以来,外祖母为了养她长大,始终节衣缩食,坐不重席。祖孙二人最惨淡的时候,甚至连菜市口不要的剩菜都捡过。
然而外祖母并不是一味节俭。比如在读书一事上,外祖母有多少银子便给她花多少银子。方圆三十里,但凡有书者,外祖母必定或借或买,定要让她读毕。周遭村镇,但凡有师者,她一定会带自己过去学上一年半载。
此刻,何氏愈发不快。虽然秦瑾瑶周身没有半点值钱的衣裳首饰,连一对最打眼的银簪子看上去也有些古朴老旧,可只说秦瑾瑶这幅做派,哪里像个流落乡间的村姑,分明就是嫡生的大姑娘
。
她想到自己的月瑶,心里更加恼火。难不成真是资质天定?不可能,吴燕儿生的贱种怎配与月瑶相比。
二人各怀心思,转瞬已经到了小院。
“这便是姑娘的院子了,夫人特命人种了桂树,寓意荣贵平祥,又听说姑娘只带了小桃一人过来,便又拨了四个丫鬟任您使唤,名字也是荣贵平祥,另外春夏秋冬四时衣裳皆备了两套,各色首饰两盒,绸缎四匹。若是有不够使或是不够用的也别慌,往后随着咱们府里的姑娘还会再做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