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瑶不由得一怔,正要辩驳,却听见人家又道:“算了,这些事可轮不到咱们议论。”
听见这话,秦月瑶莫名心里一咯噔。她心里只想着秦瑾瑶将丫鬟送给父亲的恶心事儿,却忘了这件事还有父亲的过错。若是大伙真的追究起来,那父亲岂不是更加厌恶自己?
想到这,她赶紧开口解释,“其实这件事与我父亲无干的。”
众人看她一眼,虽然一脸不信的样子,但还是干巴巴点头道:“那,那自然是。”
秦月瑶再傻也能看出大伙的敷衍,她的心里越发慌张,后续的解释也显得越来越苍白无力。起初大伙还认真听两句,等到后来发现她说话颠三倒四,大伙干脆也连听也不愿听了。
而彼时,秦怀德夫妇二人也在公主府捧了一鼻子灰。
外头都以为何芝兰是公主之女,集千娇百贵于一身,自然是半点委屈也不会受的。可实际上,只有何芝兰自己明白,这些年自己在公主府里的地位大不如前。
临安公主如今年逾五十,自嫁给侍读学士何辅棠后总共生下四个孩子,何芝兰是长女,又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何芝兰因长相与临安公主最像,性子也温柔高贵,故而在嫁人前深得临安喜爱。
可所谓见面三分情,自从嫁人后何芝兰便成了秦府的人,与娘家往来减少,反而是几个成婚晚的妹妹们日日伺候临安,因此到了如今,反倒是几个妹妹在娘家更得宠些。
好在秦怀德争气,一路扶摇直上,比几个妹夫强上数倍,总算让何芝兰在娘家又夺回些脸面来。
可今日不知为何,何芝兰觉得几位妹妹看自己的眼神都失去了往日的艳羡,反而颇有几分嘲弄之意。她不明就里,又见母亲临安公主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幽幽冷冷,心里就越发打鼓了。可她并不知道,书房里头,丈夫的境遇比自己好不到哪去。
偌大的内室里,这会子几位姐妹正坐在一起为弟弟家的侄子选虎头帽。那帽子用了织云锦的料子,摸起来柔软光滑,又用蓝宝石做眼,银线为须,端地是富贵逼人,栩栩如生。
临安公主年岁大了,今日又起得早,此刻便有些疲累,索性歪在旁边假寐,兼听着女儿们的闲话解闷。
“不是说大姐夫原先的那个女儿回府了,姐姐怎么不带来让我们瞧瞧?”说话的是临安公主的次女何芝香。她比何芝兰年轻一两岁,但长相却更像何辅棠,英气更重一些。
“一个冤孽,提她做什么。”何芝兰随口应着,余光却暗暗瞧着母亲的脸色。她哪里看不出来,母亲今日的脸色比往日差了不知多少倍。
“可不是冤孽么。如今拜她所赐,大姐夫在禹州城里的名声都要臭了。我方才路过书房,还听见爹爹正训斥大姐夫呢。”三女何芝婉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