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刻秦瑾瑶心里也没主意,但她心中通透,从决定回禹州的那日起,她便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风雨的准备。何氏也好,临安公主也罢,哪怕是当今天子,只要碍着她的路,她也都是要去闯一闯的。
更何况事到如今,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想到这,她淡淡一笑,撂下手边的墨黛看向小桃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父亲官运亨通,她大概也不会明晃晃的与我过不去。无非是见自己的女儿接连失利,想见识见识我是什么人罢了。”
“可是……”小桃依旧蹙眉,又知道说不过秦瑾瑶,只好拽过祥儿。“祥儿,你来说……”
祥儿也一脸焦急,此刻终于插上空,赶紧说道:“虽然我久在府里,可也听说过临安公主的名声。早些年先皇还在的时候,临安公主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嚣张跋扈得很。我曾听府里丫鬟传过一件事,说多年前,临安公主的夫婿何大人身边有个丫鬟怀了孕,临安公主知道了以后大发雷霆。小桃,你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吗?”
小桃急得跺脚。“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祥儿被小桃催着,不敢再玩笑,看向秦瑾瑶说道:“当时临安公主捉了一只怀孕的老猫来,当着那丫鬟的面,活生生剖开了老猫的肚子,将腹中小猫取了出来,而后送给小丫鬟养着。那小猫自然活不成,丫鬟也早已吓得丢了半条命,于是生产那日母子俱损了。哎,可怜何大人在外头耀武扬威,竟也保不住一个小丫鬟。”
“这,这哪里是人干的事情?”小桃惊得失了颜色,嘴巴张得老大。
祥儿拍着胸脯,止不住得念叨着阿弥陀佛。“可不是么,我第一次听见这件事的时候,吓得好几晚上睡不着觉。”
“不行不行,姑娘,你断断不能去了。临安公主行事狠辣,不是咱们能应对的。”小桃按住秦瑾瑶的胳膊。
祥儿却在这会又道:“不过,这是前些年的事了。这两年新皇登基,临安公主连连受过几次嗔斥,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得宠的皇姐了。听说如今临安公主含饴弄孙,颇有几分老太君的意味,与何大人也算相敬如宾。时移世易,或许她如今也学佛了,今日叫姑娘过去,也未必会为难姑娘。”
如今相处日久,秦瑾瑶越发看出祥儿衷心,对她便也当做自己人看待。此刻见祥儿说话有理有据,心下不禁喜欢,看向小桃嗔道:“你瞧瞧,人家祥儿说话有理有据,不像你,就知道胡乱操心。”
瞧着小桃依旧愁眉不展的样子,秦瑾瑶也不再逗她,捏了她的软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想她总不至于喊打喊杀,无非也就是吓唬吓唬咱们罢了。你不必太过担心,有母亲与外祖母在天之灵保佑,咱们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小桃听见这话,不由得想起老夫人去世时秦瑾瑶摇摇欲坠的神情。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她甚至早已数不清姑娘经历了多少苦,也不敢想姑娘的心里该有多少苦,可她却从来没听见姑娘抱怨过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