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医女没有旁的爱好,就是喜欢读话本,因此认识了秦瑾瑶,便特意给了她一盒。据说这一盒之价,不下百金。秦瑾瑶真心希望,能对寄云有用。
如此折腾下来,等到秦瑾瑶回府时已经是掌灯时分。然而,此时的秦府却十分喧闹。
祥儿早已守在门口,见秦瑾瑶回来,慌忙跟她叙道:“姑娘,是荣姨娘的小院闹起来了。之前一直是跟夫人闹,现下老爷回来了,也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怪不得宣安侯夫人说自己派人去秦府报信,秦府乱作一团,没人理会。
等到秦瑾瑶到了荣姨娘的小院时,才发现秦怀德也没到多久。然而这小院里的景象实在有些吓人,连带着荣姨娘,整个小院的人都在大把大把地脱发。有些丫鬟比较严重,此刻头发都已经掉光了。
何氏捂着心口,似乎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扯着秦怀德的袖子让他快走,说自己定会查明真相。然而荣姨娘紧紧扯着秦怀德的衣袍,哭得梨花带雨。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姨娘仍在啜泣。
“行了行了,你好歹也是府里的姨娘,总这么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秦怀德这些日子对荣姨娘淡淡的,因此也没有之前有耐心。
荣姨娘拿帕子抹了眼泪,委屈巴巴道:“老爷,你要替我做主啊。这一切,都是夫人的戕害啊。荣儿,荣儿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啊。”
“胡说八道。”何氏凑到秦怀德跟前,推搡荣姨娘一把,委屈道;“老爷您瞧,荣姨娘自己身子不好,还要诬陷于我。”
白天刚刚见证了何氏手下的刁仆,此刻荣姨娘一整院的人又都没了头发跪在着,此刻的秦怀德很是怀疑何氏治家的水平。
他一时竟不知,自己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怀德揉着自己的眉心,问道。
荣姨娘的帕子湿了一片,看上去又委屈又伤心。秦瑾瑶远远望着,也暗叹荣姨娘是个人物。
此刻,她诚惶诚恐地拽着秦怀德衣袍上小小的一角,轻声道:“先前我就发觉自己的头发掉得厉害。可我为了老爷,一向保重自身,连黑芝麻也一日不落地喝,又怎会忽然脱发。我便怀疑是有人搞鬼,可一时又查不出究竟来。”
“无奈之下,只好锁了小院的门,那院里的这些丫鬟婆子与我同时同住。我用什么,就给她们用什么,我吃什么,她们也吃什么,我做什么,也让她们照做。这不,没几日的功夫,她们也开始掉头发了。先前,几个大丫鬟还不肯说实话,直到这两日,我院里的小丫鬟年轻受不住,求我别再让她们用锦缎擦湿头发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小丫鬟也不肯说。直到方才,我又拉着她一起洗头发,她带着哭腔求我,这才说出,那锦缎原来是染了药的,所以用那锦缎包裹湿发,就会让人脱发。剩下的,老爷自己问吧。”荣姨娘说完,泪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