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宁忍住笑道:“盈盈,你这是干嘛呀,即便画是假的,也不能如此对待这画作啊,毕竟是瑾瑶的一片心意。”
厉盈盈一脸鄙夷看向赵晚宁:“夫子上课你是没听见吗?”
赵晚宁一怔。
崔书宁随即走上前站在厉盈盈身边道:“没错,夫子说过,王绥安的画纸都用松油烘过,既不散墨,也不会再染上污垢。你瞧这茶水虽然泼上去,但一擦便掉,可见果真是王绥安的真迹。”
说完,转过头来低声问道:“瑾瑶,你是花了重金买的吧。”
赵晚宁的脸被说得绯红一片。
秦瑾瑶颔首应下。自然是花了重金买得,只是这价格是其次,重要的是王绥安的观音图与吴燕儿有一些相像。秦瑾瑶看见这画的第一眼便怔住了,若是旁边不刻着王绥安的印章,她还以为这是父亲为母亲的画像。
当然,走近了一看不难看出观音像更加精致雍容,笔锋细腻入神,远超过秦怀德的画技,但远远看上去,的确眉眼有三分相像。
果然此刻,何氏的脸色一片惨白,红唇显然更加鲜艳。
“前朝的画手?那也不值两千两银子吧。”秦月瑶按照方才与何氏的计划,咯咯笑着说道。“瑾瑶姐姐,母亲不是给了你两千两银子么,你都花到什么地方了?”
?厉盈盈一头雾水地看向秦月瑶。
崔书宁也是一样。
甚至下头的几位命妇都不约而同地蹙了眉。何氏这才缓过些神来,用胳膊死死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嗔道:“月瑶别开玩笑。”
秦月瑶以为母亲是在做戏,赶紧继续顺杆道:“孩儿没有开玩笑。前朝画师的画作能贵到哪去?又不是什么名人留下的画作,当自己是吴道子么?瑾瑶姐姐,我看这幅画最多也就值几十两银子吧。”
众人听见这话,看向秦月瑶的眼神越发鄙夷了。不是说在明德馆念书么?怎么连王绥安都不认识,还说他的画不值钱?
然而毕竟是在临安的宴席上,没人愿意戳穿她。
秦月瑶见众人不吭声,越发大胆笑道:“瑾瑶姐姐还不想承认自己花钱大手大脚么?如今咱们秦府都快让你吃穷了。啧,你瞧你一身的穿戴……”
“她一身的穿戴可没你的贵!”厉盈盈忍不住说道。说起来,她的身份远比秦月瑶贵重。
临安的亲孙子也不由得开始嫌弃自己的妹妹,此刻何荆竹从临安身边站起来,看向秦月瑶道:“妹妹日日在明德馆读书,难道不知王绥安的画作价值几何?他虽是前朝的画师,可画技精湛,是曾经为先皇画像的人。而且王绥安一生一共便只画过十张画,因此张张金贵。若是我没记错,上一次王绥安的画出市,足足卖了三千两。这幅画像比那副画像笔墨更多,只怕要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