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叹了一口气,抢白道:“赵大人,这便是不成器的小女了。底下跪着的是她的丫鬟小桃。唉,不怕大人笑话,小女瑾瑶性好奢靡,但咱们秦府一向节俭肃己,她忍不过,便派了她的丫鬟去偷盗银子,以供己用。”
“夫人高义,本官佩服,佩服。”赵汉臣冲着何氏一拱手,眼里不无敬意,随后朗声喊道:“人已全,升堂!”
两面顿时涌出黑压压的衙役,持着板子站在两侧,气氛肃杀冷穆。大门已开,外头围着的百姓也越来越多,连何氏都有些受不住那些人的目光,不由得向后挪了挪身子。
赵汉臣清了清喉咙,再次喊道;“今日,审理秦府嫡女偷盗一案。原告秦府夫人何氏,因身子不适,赐座。被告秦瑾瑶,你可认罪?”
外头的百姓听见赵汉臣如此说,不由得轰的一声。
“听见没有,亲娘告亲女呢!”
“胡说。那秦府的嫡女是原配生的,坐着的这个是继室。”
“怪不得,怪不得,我说怎么这么舍得。”
“你们瞧这嫡女的做派,长得竟然比仙女还好看,怎么可能偷盗呢。”
“是啊,只怕是这继室容不得人呐。这样的事,咱们见得还少吗?”
外头的人议论声渐渐大起来,何氏被说得脸都红了,一个劲儿拿扇子挡着脸,赵汉臣赶紧一拍惊堂木,众人才勉强肃穆下来。
“秦瑾瑶,你可认罪?”赵汉臣的声音急促凶恶。
“无凭无据,自然不认。”秦瑾瑶淡然道。此时,早已有一左一右的衙役押着她跪在小桃的身边,小桃急得呜呜叫,秦瑾瑶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先让他们折腾一会,你家主子又不是没有杀手锏,怕什么。
赵汉臣反倒被说得一怔。平素审案,哪个女子进了公堂不是战战兢兢,被吓得囫囵话都说不全。眼前这一位倒是好,竟然能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话。
怪不得是能把何氏逼上公堂的人。赵汉臣摇摇头,随后看向何氏:“何夫人呐,你可有什么凭据?”
外头的人看着赵汉臣这两副嘴脸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自然是有的。”何氏一努下巴,宋妈妈立刻把秦府账本送过去。“大人请看,上个月我们府是由秦瑾瑶管家,这一笔笔账记得清楚,花的都是她的存银,共计一万三千两。我曾问过她,这笔银子从何而来,她说是她外祖母所留。可我派人去灵州细细查问了,她外祖母手上并无分文。”
“可有证人?”
何氏拍拍手,随即有一位衣衫破旧的人走上前来。
秦瑾瑶冷眼看着,竟是当年在灵州时的邻居。这一家人处事良善,和睦谦让,曾经是自己最羡慕的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