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醒了。
她慌忙用手背贴了贴脸颊,让脸颊上的热气散了一点。
她又梦见了那些荒诞的场面。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场景,她强迫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男人的容貌虞枝枝看不真切,但她总记得那寒气逼人的眼神。
她微微出神,想了想那个男人为什么任由她为所欲为,明明梦中的自己这般无力,他怎么不推开自己?
然后她摇了摇头。
这种梦,还需有道理可言吗?
虞枝枝起身,只感到寝衣汗湿了一大片,贴在身上,让人难受不已。她慌张地拿薄被裹了裹身子,发觉她是独自在房中,并没人朝她鼓鼓囊囊的胸前露出发愣的神色,她这才放下了被子。
虞枝枝不喜欢她这幅身子,太过妖媚,迎着别人的目光,她总会感到难堪。
国朝崇尚淡雅风致,她这样的相貌,容易让人看轻了去。
虞枝枝犹在愣神,就听见外面响起踢踢碰碰的声音,她看了一眼窗外,见到天边已经露出微白。
她不敢耽搁,连忙起身。
外间有踢踏的走动声,还有其他宫女的压低的说话声。
这群女子不似寻常宫女,她们是掖庭令精挑细选,用来侍奉皇子的。
虞枝枝也是其中一个。
三天前,掖庭令找到了虞枝枝,说张贵妃看中了她,要让她做皇子的侍寝宫女。
虞枝枝百感交集。
上次代王的事,已经足够让她胆战心惊,她哪里还敢去凑到皇子身边。
但面对掖庭令严厉的目光,虞枝枝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虞枝枝努力说服自己,这次不一样。
这次,六皇子挑选侍寝宫女,是过了明路的,名正言顺,而不是像代王那般,要在白马寺那样的地方苟合。
况且,六皇子性情温和,他的风评和他的两个兄长截然不同。
外间的说话声大了一些,打断了虞枝枝的思考。
虞枝枝从榻上爬起来,她起身换了一件干净的寝衣,推开门打了水回来,细细擦拭身上黏煎之处,虽然发了汗,可她身上并没有难闻的气道,反而是丝丝缕缕蔷薇露的味道,她从小习惯使香,如今遗失了这娇生惯养的习惯,到底留下了一些余香。
虞枝枝擦洗完毕,从柜子中取出布条,往胸上裹了一圈又一圈,她接着系好小衣,穿上衣裙,对着镜子施了妆,这才走出了门。
她一出门,宫女们说话的声音便轻了一些,她们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虞枝枝的身上。
简简单单的藕粉直裾深衣,清丽可人,发髻上只插着珠钗,但她站在人群中,就一定不会被忽视。
她不施粉黛,肤色如堆雪,眉眼青黛,无处不绝伦,天然一股娇憨和妩媚,腰肢细软,酥山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