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做了手脚?
虞枝枝趋身向前,急促问道:“是谁?”
薛良玉动了动嘴唇,然后抿唇,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是宫里的人,权势显赫。”
薛良玉抬起眼睛:“你别问了,我绝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知道了,也只能去送死。”
她站起来,说:“你走吧,忘了今天我说的事。”
薛良玉将虞枝枝送走,关上了门。
虞枝枝怔了半晌,终于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厚厚的雪离开。
回到西偏殿,虞枝枝的鞋袜都浸湿了,她完全没有察觉,坐到天黑,才感到小腿上的凉意。
她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宫里权势赫赫的人,是谁?
天子?张贵妃?代王?
或者是宦官之首大长秋董泰?中常侍周节?
夜很深,虞枝枝一直没有点亮油灯。
门外传来说话声,似乎是尤怜回来了,她被齐琰召见,大约又站了一夜,这才回来。
齐琰……
虞枝枝坐直了身子。
两年来,她只将为父亲正名的想法深埋心中,像是在坚持一件无法完成的信念。
她知道,为父亲正名,是一件很难的事,两年前的一切都湮灭在塞外的漫漫黄沙之中,连埋在黄沙之中的白骨是谁都无人分清,谁能知道那白骨有没有冤情?
但今天,薛良玉告诉她,两年前的一切不是意外,有人害了她的父亲。
有了这条线索,追查当年之事,就不再是妄想。
虞枝枝抬起头,窗纸外濛濛的灯火光映在她的瞳孔之中。
虽齐琰是一个被废的太子,但虞枝枝是溺水之人,她需要一根浮木。
虞枝枝顿时睡意全无,手心汗津津。
虞枝枝没有急躁,这几日,她一切如常,早起,做针线,用膳,洗漱入睡。
太康殿也没有召见她,每夜过去的,依旧是尤怜。
几天过去,虞枝枝做好了一件棉衣,走出去找薛良玉。
她看见薛良玉穿着的是旧棉衣,并不保暖,想来在冬日里很难捱。
她走近薛良玉居住的屋舍,她听见了吵嚷声,她走上前去,又看见了众人团团围住薛良玉和尤怜二人。
围观的人对薛良玉不停讥讽,尤怜似是被他们推出来的领袖一般。
虞枝枝听见尤怜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过来。
“虞阳、薛安不忠不义,死有余辜。”
薛良玉眉间一动,终于忍不住把住了尤怜的手腕,两人对视。
薛良玉冷冷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