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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做好再与他同卧一榻的准备,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宋奾看了眼拔步床,思考一瞬便移步过去。

    先装睡好了。

    还没躺下,宋奾又皱了眉,这灯,是熄还是不熄?

    她这几日都是全熄了灯才睡的,每晚都睡得格外舒适,常常一夜无梦到天明,要是亮着灯怕是不习惯了。

    可他偏偏又要亮着灯才能安睡,宋奾叹一口气,这人平白无故地来祸害她做什么。

    净室水声停了下来,接着是一阵悉簌声,宋奾来不及再想,三步并作两步将里间的蜡烛全熄了,外间的还是给他留着,可床帐必然是要放下来的。

    他要是觉得不适那回书房去睡好了,她乐意至极。

    于是当卫凌拉开净室门时直接怔住,虽然外面的灯亮着,可是里间还是一片昏暗,只能勉强辨清方向。

    他捏紧了手心,胸口瞬间剧烈跳动起来,净室氤氲水雾从他身后飘出来,影影绰绰光线下的脸庞已是黑得不行。

    再看向密闭的拔步床,里头甚至隐隐有平稳呼吸声传出。

    她这是睡着了?这么快?

    卫凌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那种恐惧顿时被气愤代替,他还在这,她睡着了?

    他虽与她同房不多,可她哪回会不等自己先睡?

    她从来都是端庄贤惠的,他知道母亲不喜欢她,可她从来没有因此不满,也不曾出过差错。

    若是换了别人,那说不定三天两头就拿后宅之事来烦他,他哪有心力去管这些。

    他不懂什么男女之情,也不想懂,可他知道她是他的妻,他满意于她的听话懂事,也真心实意地愿意维护她的脸面。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宋奾给他的感觉变了。

    是了,应当是从他从城外回来那一回起,她眼里他不再是唯一,甚至没了自己。

    她明明带着笑意跟他说话,可他却感觉不到她的真心,虚得探不到低。

    卫凌眉头越来越皱,白亦说她那几天摔了一跤,然后昏了一日,他当时没多想,现在看来,是不是当时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母亲与她说了什么?

    明明母亲今日那样作为,换做正常人家妻子谁会高兴,为何她一点动静都没有?

    卫凌边想边走到妆奁前,伸手欲重新点燃蜡烛,恰好这时床榻上的人发出细微动静,卫凌转头看过去,看了一会,那蜡烛最终还是没点上。

    罢了,也不是全黑,无碍。

    母亲那边的事她应该多多少少会不舒服,她这样懂事,不吵不闹,这两日顺着她些也无妨。

    卫凌放轻了脚步走到床前,撩开床帐,里面被子拱成一团,宋奾背对着他,露出半个背部和一头乌黑长发。

    呼吸均匀,看来已是睡熟。

    卫凌轻手轻脚上了床,拉过一半被子盖在胸前,小心地不碰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