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拾完挽翠水也提了过来,倒了一杯,茶杯里的水不断冒着热气,她一时心急,烫了一嘴。
放下茶杯,宋奾又觉得身上腻得紧,只好让挽翠重新去烧水,自己坐回妆奁前卸掉压了她一天的首饰。
卫凌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忙里忙外,就是不看自己一眼,仿佛自己是个空气人。
他这会儿酒已经完全醒了,也都明白今日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母亲用了点雕虫小技,一眼就能看穿的事。
他其实没所谓,甚至心底隐隐有些期盼,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可她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从长公主府到现在,她甚至没问他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凌渐渐地有些怒气,走过去拿过她拆下来的发簪,终于说出口:“你要是觉着不舒服大可直说出来。”
宋奾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了。
她们都关心发生了什么,关心事情的真假,可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感受,就连谭慧之也装作看不见,那一刻,才是心凉到底,比卫凌将秦奕娴扯进怀里还要让人失望。
本不是大事,这也是她一直想要的,她原还想着牺牲自己的名声来求得那一张和离书,现在不用了。她这时候提出和离,长公主和将军府不会有异议。
只是有些无力,她以为还要等些时间的,没想竟这么快,她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呢。
小娘那边,扬州那边,甚至她铺子都还没开始转售。
她现在烦心的事太多了,哪还有什么舒服不舒服。
宋奾侧头看他,他也是好笑,明明做了那事的是他,他现在一副质问的表情又是用的什么底气。
“二郎,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宋奾心底轻笑了笑,道:“二郎不若去找母亲,你们商量着来便可。”
卫凌没走,咬着牙问:“你一点也不在乎?”
“在乎什么?在乎二郎有没有将表妹拥入怀里?”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卫凌双眼直望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在乎吗?早不在乎了,只是可怜了奕娴,小姑娘那时候眼睛里都是慌乱,怕自己误会,怕伤害了自己。
她没想再利用她,可端容郡主没放过她。
也好,等她离开后,端容郡主起码不会亏待她,她万万不会活成自己这个鬼样子。
只是卫凌这人不好相处是真的,他一生怕是只为了自己而活,能进入他心里实为不易。
奕娴与她不同,望她能做到吧,也希望她少吃些苦。
卫凌见她不语,将她身子转过来,双手捏住她肩膀,用了十分力,宋奾默默忍着。
“你从来都不在乎是吗?”
她不知道卫凌为何执着于这个问题,若是以前她还会搪塞过去,可如今已没有遮掩的必要:“是。”
卫凌心一下沉到底,不知道什么东西千斤万斤重地压着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