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奾未直言,先道:“谢姑娘不想做大谢家事业吗?以谢家实力完全不必只屈就在扬州城里。”
谢蓝嗤笑,随口道:“你知道谢家什么状况吗?赚那么多银子,陪着我进棺材?”
谢家这一代只谢蓝一个,而谢蓝未成婚,现在说来算作绝后确实不为过。
其实宋奾一直有些好奇,谢家在扬州家大业大,而眼前谢蓝也并非丑到惨绝人寰无人要,为何至今是孤身一人?
她曾托人去仔细查了谢蓝,外人只道谢家原先是为谢蓝定下亲的,但后来不知为何谢家主动退了婚,直至今日。
思及此,宋奾看向专心抚琴的男人,又看看一心赏乐的谢蓝,心里不免多想起来。
俩人是什么关系?
但眼下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谢家若是因为无后这个原因而固步自封,那她着实难办。
宋奾思考一阵,说:“谢姑娘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谢蓝闻言睨她一眼,嘲讽道:“怎么,你要替我实现?”
“我想,这世间若是人能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可为的。若是我能帮忙那便是最好不过。”
谢蓝听完却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似问话又似自言自语:“你是盛京人。”
宋奾捕捉到她话语里的一丝异样情绪,连忙说:“是,我自小生活在盛京,从没离开过。”
接下来又是一阵静默,只剩琴音靡靡。
“说吧,你想做什么。”
宋奾一喜,虽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快松口,但还是诚心诚意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说到最后补充一句:“若最后事成,我在盛京每赚十分,便赠予谢家两分。”
谢蓝坐正身子来,第 一回用正眼打量她,看着看着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你自己做?”谢蓝突然问。
“是,现在开铺子挣了些钱,我不想只捏在手里。”
“成婚了吗?”
“未曾。”
“和徐壬寅什么关系?”
“徐夫人是家中嫡母的侄女。”
关系有些绕,但谢蓝还是听懂了,轻点了点头。
其实那日从知府府里离开,谢蓝已觉一阵压迫。在一堆男人里做生意如何困难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并未打算生子,谢家不能奈她如何,可她还想再好好活一段时日,而没了银子,她活不畅快。
若按照目前这种情况,她后半辈子不成问题,她也从未想过再做些什么。
可如今什么劳什子南洋人来了一趟,而那狗屁首辅为徐家牵了线,徐家若是和南洋合作起来,那谢家岌岌可危。
她懂得这个道理,这两日也因此而发愁。
她想了许多办法,再开两家店面、作坊,又或者像徐家一样跨多个行业,这些自然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