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
可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一向对我冷眼言语的大哥忽然又变得亲热起来。我心里冷笑一声:我都没有银子了,还对我笑作甚?
大哥说:“小妹啊,大哥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我没有言语,他继续说:“其实呢,大哥知道这些日子你受了委屈。不过你也知道嘛,近来我们都过得紧巴巴的,脾气暴躁也是正常的,只是委屈了你在家里受气。大哥跟爹娘都商量过了,你还这么年轻,我们强留你在家里,那肯定
1、改嫁 ...
是不行的。大哥呢,千方百计地托人给你说了一门好人家。人家呢,不嫌弃你是个寡妇,说是看上你相貌好,又做得一手好针线,愿意啊,风风光光娶你去做续弦的。”
我在心底冷哼一声,轻轻问道:“不知男方是痴的还是呆的?要不是断腿还是断手了?”
在一旁的大嫂发话了:“哎哟,我说小妹啊,你怎么这么说话啊!你大哥是真心为你好,才会去替你说亲的!那男方可是仪表堂堂,年纪也不大,才二十六,比你大四岁而已。又是海家的家主,年轻有为,你嫁过去,不知多少人在羡慕呢。”
海家家主?那个只要娶妻就活不过一年,连纳妾都活不过两载的男人?就算他们家土地再多,钱财再广,就冲着这股子邪门劲儿,十里八乡早就没有人敢把闺女往他家送了。
谁敢去他家凑这个热闹?都说海瑾天命硬,只要跟了他的女子,都无法活命。他年已二十六,单身也已经两年,可海家不能无后,只能再次想方设法去给海瑾天寻一个娘子。
我冷笑:“这么好的人家,我看我是高攀不上了。既然大嫂这么满意,我看还是你自己嫁去好了。”
大哥大嫂都火了,开始老生常谈的重复几年来如一日的累赘之说。
我心里像数九寒天里的冰窟一般,冻得麻木了,也没了知觉。等他们骂够了,连爹娘都一起出来跟着骂的时候,我说话了:“什么时候嫁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准备收拾东西了。”
一家人全都愣住了,咒骂声断了一半,等他们转过神的时候,我已经进到屋里,关上门,将他们欢喜的声音隔在了外头。
让我去送死,居然可以换来他们这般欣喜。
哼。
我除了冷笑,居然一丁点悲伤都不觉得。
三年的孝期一满,他们就收了一百两聘礼钱,敲锣打鼓的要送我上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