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很大,面向南边,充足的太阳光从窗棱子里照进来,把周遭价值不菲的家具都照的很清楚,每一个花纹都看得见。
我坐在那儿百无聊赖,看着屋内的光线从充足到昏暗,我站起来走到桌边将所有的红烛点燃,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唉,这海瑾天究竟会如何克人呢?是患病而死?还是意外身亡?
外间只知道他的二妻二妾都没有活太长时间,可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没有人知道。
我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吱呀”一声响,我骇了一跳,猛地抬起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原来是门被人打开了。
“扑通”,我的心又跳了起来。我紧张的望向外头的一间屋,是他进来了吧。
果然是他,一身大红的长袍,脚步稳健,微黑的面上略见红润,想必是喝了不少酒。
他见我抬头望他,也看了我一眼,接着走到圆桌前坐下,倒了一杯冷茶喝下。我垂下头去,不敢再看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存在,让我心里继续扑扑直跳。
“你为何会愿意嫁进来?”海瑾天忽然开口,又让我一惊。
他面色略见阴霾,似乎很不高兴。
我有些不快,这算什么,难道是我自己巴巴地想要来送死的?
“你以为我想这样?父母兄长收了你家的银子,上不上这个花轿,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事。”
似乎是听出了我语气里含着的怨愤,停了一会儿,海瑾天沉声道:“你从小就嫁人了,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女子,该是留恋先夫才对。”
我笑了:“你觉得我薄情寡义也好,觉得我想攀龙附凤也好,身不由己这四个字,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又是一片沉默,他又喝了一口冷茶,忽然问道:“有没有热茶?”
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怔了片刻,才道:“有热水,我来泡茶。”
头先喜娘已经告诉我,外屋的墙格子里有炭火炉,煨着一壶热水。我起身走到外屋,能感到身后他在看着我。
我用手巾将铜壶从炭火炉上拎起,拿了旁边放着的干净茶壶,放进一小把茶叶,冲进滚烫的热水,然后端着茶壶走进里屋,放在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