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两人是极亲近的,但眼下,两人十几年未见了,他冷淡些反而正常,他要是一见着她就涕泗横流热泪纵横,她反而要怀疑这是不是个拐子了。
裴在野正要解衣裳,忽然一抬头,正对上沈望舒带着关切的眼睛,他顿了顿,毫不客气的:“怎么?想占我便宜?”
沈望舒一副好心受辱的表情,气鼓鼓地背过身。
他解开衣服,皱眉看着自己的伤势。
就算不用大夫,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已然是强弩之末,每一根骨头都泛着疼,他觉着自己意识越来越沉。
他薄唇几乎抿成一线,不让痛哼溢出来,速度极快地换好了药。
沈望舒这人不大记仇,过了会儿又乐颠乐颠的了,她转过身:“你要不要和我一道见我爹?”她补充道:“我爹若是知道你救了我,应当很是感激,还会请好大夫来给你医治。”
在他救过她之后,她已经不太怕他了,她不想就这么放他走。
而且见到了父亲,也可以请父亲给陆家老家去信,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表兄!
裴在野劫她无非是为了进梁州城,得到那块半月玉佩的线索是意外之喜,他无意和她有什么纠缠。而且她身上有一半陆氏血脉,裴在野纵不至于迁怒报复,也不禁心下生厌。
他假扮她表哥无非是为了套话,现在他已经把那叛贼的身份猜出了六七,自然没兴趣再做戏。
除了那块半月玉佩,两人并无任何关系,他甚至连问她名姓的想法都没有,只要一入梁州城,他自会撇了她。
他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还是硬逼着自己清醒,故意用沾着血污的手拍了拍她的脸,笑的恶意:“小丫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别忘了,刚才你还是我劫来的人质。”
他在面罩底下呲了下牙,凶她:“说不定哪天你就被我拆吃入腹,骨头渣都不剩下。”他这里说的吃,没有任何暧昧的意味,只是单纯地吓唬她罢了。
他说完这句,到底抵不过无边的痛楚和疲累,眼前一阵发黑。
在彻底昏过去的一刹那,他听见她嘀咕着顶了句嘴:“逞能吧你就。”
一定要把她吃的渣都不剩。
裴在野在意识沉入黑暗的一刹那,颇是凶恶地想。
......
裴在野仿佛进入了一个长长的梦境里。
等他再睁开眼时,他怀里搂着一个肌肤莹莹的少女,本能地想要推开,少女娇憨明媚,从浓长的眉到红润润的唇都透着健康活泼的向阳之态,只是她眼里却含了薄薄水雾,主动凑上来亲他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