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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在野优哉游哉:“人样。”

    他挑了下眉:“怎么?要回沈府你怕了?”这几天过去,他自然也了解了沈望舒的身世。

    沈望舒平时就爱吹个小牛啥的,听出他的隐隐嘲讽,登时不干了:“你,你才怕了呢,那就是我家,我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在长水村里我也是小地主,你少瞧不起人了!”

    裴在野瞧她急眼,弹了弹修长手指:“哦?那你说说官家小姐是什么样?”

    沈望舒扬了扬下巴哼了声,绞尽脑汁想了想,装模作样地道:“官宦人家不也是普通人吗?大概,大概官家小姐下地干活的时候,肯定有下人在一边帮忙,绣花补贴家用的时候,用的绣花针大概是,是金针吧?”最后一句她也不大确定。

    裴在野:“...噗。”

    他一个没忍住,捶桌狂笑起来。

    沈望舒被他笑的面红耳赤,气冲冲就要起身走人,忽然裴在野捂住了肩膀,微微皱着眉。

    她转头看了眼,发现是他笑的太厉害,又动了伤口...

    这下换沈望舒狂笑了:“让你笑话我,这就是报应!”

    裴在野:“...”

    她给了他一句颜色瞧,到底没狠得下心来,扭身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好像又渗血了,我帮你重新上药吧,不然明儿你可怎么走。”

    裴在野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又不是真的小孩,迟疑了下,解开衣裳,露出半边臂膀来。

    沈望舒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看着那道狰狞伤口都觉着疼的厉害,她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这么深呀。”

    她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和同情,裴在野对这样的目光十分不适,甚至称得上不喜,尤其是露出这种目光的人还是沈望舒——梦里他真心以待,她却和别人算计他的沈望舒。

    他神色冷淡下来:“死不了。”

    沈望舒取出干净的棉纱,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血污,这伤口实在狰狞,要是在她身上,她只怕已经疼的满地打滚了,偏偏裴在野什么表情也没有,就连眉毛也没动一根,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她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想着小时候自己磕破了,母亲是怎么哄她的,她便微微嘟起嘴,在他的伤口处吹了几下。

    清甜温软的气流擦过他的伤口,肩膀上酥酥麻麻的,他甚至觉着,这种酥麻盖过了伤口带来的痛楚,仿佛吹拂在他心间,让他的思绪有些乱。

    他脊背僵了僵,身子略微后仰,声音也有些紧绷:“口水别流我身上了。”

    沈望舒难得没在意他那张破嘴,小声问:“疼不疼啊?”

    裴在野垂了垂眼,莫名想起一件毫无干系的事儿来。

    这并不是他受伤最重的一次,最重的那次在三年前,他十六岁的时候,北戎来犯,几员大将尽数身亡,他不得不带兵御敌,虽成功击退了北蛮,却也重伤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