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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望舒身子晃了晃,后背磕到墙上,轻轻哎呦了声,见鬼了似的:“田先生?”

    这个称呼让陆清寥找回几分神智,他调整了一下过于急促的呼吸,抿了抿唇:“这块玉佩,是谁给你的?”

    沈望舒怔忪片刻,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块半月玉佩,她疑惑地道:“我娘留给我的,田先生,怎么了?”

    她娘留给她的...

    她曾经在乡下待过...

    她姓沈...

    陆清寥心脏骤然被箍紧,觉着周遭空气都粘稠凝滞了,让他呼吸不畅。

    他目光从她脸上一寸一寸看过去,仿佛过了数载春秋,他才终于收回目光,闭了闭眼,温声道:“没什么,只是有位故人的玉佩和你的很像。”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

    他缓缓松开她,慢慢道:“回去吧。”他取来一把雨伞给她,温声叮嘱:“小心着凉。”

    沈望舒有些疑惑地侧头看了他一眼,接过雨伞,提着裙摆便走了。

    陆清寥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他才动身返回自己的住处。

    陆毓正在屋里候着,有事向他回报,但两人多年主仆,他很快发现陆清寥神色有些不对头,忙问:“郎君,您怎么了?”

    陆清寥闭了闭眼,声音极轻:“我见到阿月了。”

    陆毓先是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又惊又喜:“您把她带回来了?”

    他自然是知道,自家郎君这些年一直惦念着那位未婚妻的。

    陆清寥长睫垂覆,语调自嘲:“如何带回来?这世上,陆清寥已经‘死’了,我现在是田先生。”

    他嗓音干涩:“秦公公死了。”

    他起了个看似无关的话头,很快便异常艰涩地道:“我虽厌恶他的为人,但他也的确有些本事,若我没猜错,大殿下之前派他来,应当是为了联络上我,但是他才入梁州没多久,一行人就死在了眉州,半个活口也未留下,你猜猜,这是谁干的?”

    陆毓轻怔了下,很快悟了:“太子。”

    陆清寥表情复杂,眼底掠过一丝憎恶:“这般狠辣果决的手段,只有太子了。”他静默片刻,又道:“秦公公死的很蹊跷,我甚至怀疑他是探听到了些什么,所以才被太子灭口,这也就是说...”

    他轻捏眉心:“太子极有可能就在梁州城内。”他面上不掩疲惫:“咱们假死的手段,不会瞒太子太久,他一旦查到我倒罢了,我若和阿月相认,以太子的狠毒,难保不会对她下手。”

    在他心里,裴在野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对方是弱女子就会手下留情的人,阿月是他的未婚妻,容貌又姝丽,若是落到太子手里,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