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神色散漫地再度后退,就是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硬是不让她近身。
沈望舒连他一片衣角也够不着,有点发急:“四哥...”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忙抱着肚子,连连哎呦:“我,我好难受啊,你就帮我揉揉吗。”
他微怒,轻哼了声,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经转换了神色,有几分恶意的戏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他舌尖顶了下上颚,轻啧了声,语调轻佻地逗弄她:“说两句甜话儿来听听。”
沈望舒没听懂他近乎调.情的话,小小地抿了下嘴巴:“什么叫甜话?”她迟疑着道:“吉祥如意,万福万安?这够甜吗?”
裴在野硬生生给她气笑了:“你笨死得了。”
他垂眸,眼风勾缠在她身上:“我教一句你学一句。”
她实在太好骗了,不借着这个机会逗逗她,总觉着对不起自己。
沈望舒本能地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这艘船下次靠岸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必得想法拿了户籍路引的。
她想了想:“你说吧。”
裴在野看了看,确定左右无人,才低低道:“说你心悦我,喜欢我,这辈子只会陪着我一个。还有啊...”他唇角略勾:“给我多生几个孩子。”
沈望舒头发险没竖起来:“你...”
别说眼下他身份如此存疑,就算是之前,两人也还没成亲呢,怎么就扯到小孩不小孩了!
她脸涨的通红,半晌才语无伦次地憋出一句:“孩子...我不要说!”
“好吧,那就说前面的...”裴在野瞧她恨不能找捧土把自己埋进去的样子,倒也饶过她这回了,目光专注地瞧着她:“你还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无数遍了,这回好像跟以往都不大一样。
四哥对她多好啊,照料她月事,给她下寿面,把母亲留下的保命遗物给她,还给她缝袜子,她不是不念着他的好的,有时候想着他,她都觉着心里有一丝丝酸酸甜甜的感觉,总想黏在他身边。
她想,她是真的把四哥当做家人了。
她的娘亲去世了,父亲和兄长待她虽好,但他们还有别的孩子和其他兄弟姐妹,总归是隔了一层,四哥跟她一样,也是无依无靠的,以后的日子里,他们或许能够成为彼此的依靠。
但这些日子...四哥好像换了个人一个,那么多条人命,四哥又这样强行关着她,她心里怕极了,实在装不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想到这个,她心里怪难过的,四哥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变了呢?
她思绪被分散了几分,心里倒不是那么慌张了,只是大眼里不觉含了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