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寥洞悉人心,微微一笑:“你不必担心太子会跟去洛阳,这是陪都,尽是帝王心腹,并不是他能擅权的地方,他来洛阳,纵不算羊入虎口,但也掣肘颇多,就算为了不给自己惹上满身的麻烦,他也不会跟来的。”
出于对太子的恶劣印象,他也不觉着太子会为阿月做到如此地步。
听到太子,沈望舒心头轻轻抽了抽,木木地嗯了声。
陆清寥带着她上了一艘单层的客船,这艘船外面瞧着不起眼,内里却布置的精致舒适,客间书房一应俱全,一把红泥小炉还在兀自翻腾,壶嘴吐出袅袅水雾来。
他倒出一盏热茶,缓缓送到她手边,才慢慢开口:“之前我被太子重伤,遗失了你我的定亲之物,万没想到,那玉佩竟被太子捡去了...”
他觉察到沈望舒手指轻颤,忙跳过这一段,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之前在卫巡抚府里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出你了,还觉察到太子可能就在你身边,但我碍于身份不明,只能用旁的法子将太子引走,阿月,你会不会怪我?”
之前他们去长水村祭拜母亲的时候,四哥,太子突然离去,想来应该就是去追杀他的。
沈望舒手里热茶洒出来一点,烫的她轻呼了一声。
陆清寥忙拿出烫伤膏子,本来帮她敷上,见她有些紧张,就把清凉膏放到她手边,温声道:“涂点吧,不然明日该起泡了。”
不知不觉的,船在水面上已经行了近两个时辰,陆清寥抄小道而行,一路直奔洛阳而去。
这条河道上没什么船只往来,此时天色一暗,更显得幽邃寂静,好像苍茫天地间只有这一艘船罢了。
船行至拐角,突然的,陆清寥似有所感,抬头往外瞧了眼。
就在这时,船身猛然一震,陆清寥先安抚沈望舒:“你在这儿待着,我出去瞧瞧。”
沈望舒约莫猜到什么事了,犹豫了下,也跟出去走上了甲板。
果然,裴在野亲率了一艘蜈蚣快艇,快艇上火把通明,他正死死咬着他们的船尾,一点一点地迫近了。
陆清寥的确没想到,他在有威国公阻拦,又有左信挡着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在两个时辰之内追来,纵然他能调动的人手远不及往日,但这般速度也着实惊人了。
裴在野就站在船头,见陆清寥出来,他眼底不掩戾色,要不是顾念小月亮也在这艘船上,他怕打死老鼠伤了玉瓶,他现在早就令人强攻了。
他一脸阴翳,亲自取来□□,张弓搭箭,向这艘船上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