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落下沈望舒方才所出的最后一子,就连骰子摆放的位置都还原的一模一样,青阳这才叫道:“还真是玉禾输了啊!”
青阳这话一出,大家看钟玉禾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刚才为她摇旗呐喊的好友眼底也有些狐疑,他们方才也不信沈望舒能赢,还以为是她胡搅蛮缠耍赖,没想到钟玉禾这样的高门贵女手段也这般阴损。
再说这不过是区区嬉戏作耍,谁输谁赢又不是啥大事,钟玉禾便使出这般损招,以后倘真遇到什么冲突,这姑娘还不得下毒诬陷啊?以后还是远着些好。
钟玉禾脸色涨红发紫,裴在野似笑非笑:“嗯,是真输了,不是‘就算’输了。”
得亏钟玉禾心理素质超群,眼泪才没落下,行礼谢罪道:“都是玉禾的错,玉禾说话不周全,还望殿下见谅。”她倒也能屈能伸,又向沈望舒福了福身:“都是我行事不慎,这才累的沈姑娘被误会了,还请沈姑娘恕罪。”
沈望舒比较吃人哭哭啼啼来软的这一套,见她眼泪将落不落,不由有点迟疑。
裴在野却是最烦别人避重就轻试图通过眼泪逃避责任的,这下更不给她留颜面,左边嘴角一挑,负手道:“说话不周?不见得吧?”
他似笑非笑:“钟大,要真是误会,方才不尽早解释?现在倒挺伶牙俐齿的,方才舌头被鬼叼了吗?钟太傅便是这般家教?”
钟玉禾被他指名道姓骂了一通,脸色煞白煞白的,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他却乘胜追击目光略扫了眼她那几个闺中密友,看的她们身子缩了缩,才又叩了叩桌案:“我方才听你们闹哄哄的,颇是义正言辞,眼下怎么都不说话了?”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强势桀骜,眼底揉不得半点沙子,有些事他懒得管倒罢了,一旦管了,必得追问到底的。
方才还洋洋得意指责沈望舒的几个女子再不敢闹鬼,上前来老老实实给沈望舒道了歉。
沈望舒又是暗爽又是震惊的,这帮抱团欺负她的被打脸她当然高兴了,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太子翻脸起来居然连准未婚妻的颜面都不给,这也太六亲不认了。
由于沈望舒在众人眼里只是梁州乡下来的一寻常臣女,众人见太子发作,倒未曾多想她和太子有甚关联,只当之前齐皇后逼太子娶钟玉禾,把他惹毛了,今日才这般针对。
裴灿若有所思地瞧了过来,目光在裴在野身上定了定。
沈望舒也被钟玉禾搅和的没了玩乐的兴致,又福了福身:“多谢殿下,我...额,臣女先回去了。”
裴在野再次悠悠开口:“稍等。”他唇角翘了翘:“沈姑娘的赢家彩头不要了?”
他话音刚落,负责发放彩头的内侍就哆哆嗦嗦地跪下了,他高举托盘,哭丧着脸道:“回殿下的话,彩头已经分发完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