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顿了下,耳根不觉升起些热意来,他又想到前几日表白惨遭拒绝的时候,又羞又恼地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还睡不睡了?!”
沈望舒咕哝了声,昏昏沉沉地半睡过去。
朦朦胧胧间,她又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轻拍自己,好像在哄小孩一般,动作柔缓,她终于沉沉入梦,睡梦中尽是在梁州的时光。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啾啾鸟鸣才慢慢睁开眼,这一觉睡的极清爽,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旁边传来裴在野的声音:“醒了?”
沈望舒揉了揉眼睛,嗯了声,把干粮分给她一些,两人吃过饭,她起身道:“咱们去找紫叶草来给你敷药吧。”
裴在野不悦地眯了下眼:“急什么?”
她就这么急着帮他解毒然后撵他走人?
沈望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中了毒,你不急?”她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你伤好了吗?”
昨夜放了毒血之后,裴在野的伤处其实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要紫叶草都无妨。
想到昨晚上为了硬把她留下,便拿中毒当借口...他给她噎了下,还不得不装作动作不便的样子起了身,在她跟前装模作样地走了两步,慢腾腾地道:“当然...没好。”
沈望舒见他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不得不扶了他一把:“一般毒蛇巢穴附近就会有解药,我记着白头蝰喜欢在草地碎石地里,咱们去这些地方找找。”
温香软玉靠在他身边,裴在野觉着自己思绪有些乱了,故意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半倚在她身上。
她的甜香钻入鼻端,他眼帘似垂非垂地作怪:“走慢点,我头晕。”
是有点晕了,不光头晕,他还有些飘飘然,情不自禁地低头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沈望舒就觉着身子一沉,她咬了咬小牙撑住了:“你怎么突然这么娇气了。”
白头蝰也不是啥稀罕动物,紫叶草更是常见的很,哪怕裴在野一路上拼命捣乱,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就见林子里开了一大捧一大捧的紫叶草。
——裴在野的脸色黑如锅底。
他那么大个子,沈望舒扶他一路,早就累的够呛了,见状欢呼了一声,扑过去摘了一大把,找了处干净的河水清洗,一边干活一边絮叨:“可惜没有锅釜不能熬药,不过弄碎了给你敷到伤处也是一样的。”
可算能把太子给治好了!
裴在野怕她又要跑,不紧不慢地岔开话题:“我瞧你对山间事颇为了解,你原来不是在乡间居住吗?难道还在山里住过不成?”
沈望舒随口道:“我十岁十一岁的时候,西蛮人打进梁州,柳叔就带着我们一家去山里避了小半年的乱,正好和几个猎户做邻居,好些东西都是跟他们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