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气的呀,正要骂人,却敌不过裴在野的力道,被他一路扯回了寝殿。
她见拗不过裴在野,只得气哼哼地踩了他一脚,从柜子里又取出一床被子来,铺在里头——新婚第二夜,两人继续分开睡。
为了防止两人再出现昨晚那样滚到一个被窝的意外,她还特意抱来了一个细颈花瓶,放在两床被子之间,以做分隔。
裴在野瞧她这样,后悔得直皱眉。
早知道他昨夜就不该为了展示对她并无企图,主动提出要分开睡了,现在倒好,明明在一张榻上,连碰她一下都不能。
沈望舒铺好被褥就去换寝衣洗漱了,她回来的时候,裴在野已经在床的外侧躺好。
她弯腰上床,正要小心避开他,他脸上若无其事的,却忽然伸过来一条腿,绊了她一下。
沈望舒‘哎呦’了声,不留神一头栽倒在他怀里了。
香香软软的小美人成功入怀,裴在野唇角不由微翘了下,伸手扣住了她的细腰。
他贴在她的耳边,正要说话,忽听外头一阵喧哗。
裴在野好事被打断,自然不悦,他蹙了下眉,扬声问道:“什么事?”
两人假成亲未圆房的事儿自然不能被其他人发现,何况裴在野本就不喜欢在身边留太多人伺候,所以一入夜就把寝殿内伺候的人打发了出去,只留人守着门口。
外面的人顿了顿才答道:“殿下,齐皇后令人送吃食过来了。”
裴在野面色更加冷淡:“劳皇后费心,我已经用过晚膳,现在也歇下了,让人回去吧。”
内侍还没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把上了年纪的女声,好像是皇后身边的哪个姑姑,那姑姑道:“皇后好些日子未曾照料您,今儿特地让厨下备了青艾,亲自下厨做了您爱吃的咸肉馅青团,还是热腾腾的呢。她再过几日就要继续禁足,怕您再吃不到她亲手做的吃食了。”
这话有点过于煽情了,裴在野捏了捏眉心,有些烦躁。
她又道:“这青团也是圣德皇后在世时常给您做的,咱们皇后也一直记挂着,生怕您吃不到这口,年年不落地给您做呢。”她低声道:“之前的事,娘娘已是悔了。”
圣德皇后就是裴在野的母亲,他想到亡母,神色不觉动了动,淡声向外道:“拿进来吧。”
其实齐皇后刚入宫时,绝不是现今这幅偏激模样,她听到裴在野想念母亲做的那一口青团,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特意下厨为他学了青团,手上烫起好几个燎泡,所以他当初待齐皇后,的确是有情分的。
但这些年她行事越发乖戾专横,把裴在野视为她齐家的专属物一般,便是再深的情分,也在日夜累积的失望中消磨干净了。
眼下他却被勾起些旧日回忆,尤其想到早逝的母亲,他不免有些出神。
沈望舒见他同意那姑姑进来,眼睛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她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