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一边与她说笑一边回了东宫,裴在野恰好也处理完政事回来用午膳,他这些日子多着红衣,今儿却穿了身秾紫,令整个人都有些妖冶诡艳。
沈望舒瞧见他一身紫衣,心里头莫名的发闷,她低头扒拉着饭粒不说话。
裴在野送她去齐太后那里玩上半日,本来是为了让她高兴的,没想到她回来之后脸色更差了,他迟疑了下,以为她还在为那日浴池里的事着恼,他抿了抿唇:“还没消气呢?”
沈望舒愣了下,他长睫垂覆,神色懊恼:“那日我是被人所激,又喝了些酒,这才险些闯祸,日后不同意,我再不会那样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消气?”
他说完顿了顿,颇是艰难地道:“要不然,你就打我吧,只药不打脸。”
被齐玥气了一通,沈望舒早把这茬给忘了,这时候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挪开脸冷哼了声:“我才不会打人呢,再说你身上硬邦邦的,膈的我手疼。”
她脸色还是不好看,他凑过来,上下打量着她:“怎么了?真被人欺负了?”
沈望舒抬起头,正和他眸光对上,她忽脱口道:“殿下,咱们假装成婚也有几日了,你可想过...和我和离?咱们什么时候和离?”
她问完,才发现自己是带着气说出这句的,不等裴在野有什么反应,她自己先愣了下。
和离?自把她娶进来,他就没想过和离的事儿!
再说皇家的儿媳哪有和离这一说,就是死了,名字也得写在宗室玉牒上,百年后和夫婿葬在一处,他当初便是哄她的。
裴在野调开视线:“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抿了下唇,不得不用谎言圆了之前的谎言,用来掩饰自己的焦虑心虚:“眼下皇上仍虎视眈眈,现在还不到和离的时候,以后,以后...再说,至少一年之后再提此事。”
幸好沈望舒方才只是脱口而出,也知道眼下还不是时候,便没有紧着逼问,她嘴巴张了张,问出一个真想问的:“殿下,你当初为啥给我取小字叫素望啊?”
这个话题可比方才那个好多了,裴在野表情松了松:“随便取的,小字吗,都是外人叫的。”
沈望舒鼓了下嘴巴,低头把脸埋进饭碗里,不让他瞧见自己的脸,佯做不经意地道:“我今儿去齐太后那里,听说别人的小字叫素娥,和我的小字重了。”
裴在野嗤的笑了:“这谁的小字?难听死了,跟村头绣花的老婶子似的,比我取的差远了。”
沈望舒:“...”
他又一脸无所谓地道:“你要不喜欢,让那人改名吧,和你的小字冲了,也该是她改。”
沈望舒没有察觉自己的嘴角咧了起来,她又塞了一嘴的饭粒,摇头:“没事,就是随口跟你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