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太医都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她也不觉得沈望舒能发现不对, 不过眼看着就要成事, 沈望舒却突然阻拦, 她难免心生警惕。
构陷皇后可不是小罪名, 她现在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齐皇后图谋不轨, 沈望舒被齐皇后一问,一时紧张起来, 但也不能眼瞧着那玉碗有问题而不阻拦。
得先证明这药和药碗有问题!
“指教不敢说...”她约莫是急中生智,脑袋里灵光一闪:“这药让儿臣再试一遍吧。”
齐皇后脸色难看:“太医和试药太监都试过了, 太子妃何必多此一举?莫不是疑我不成, 难道我这个做侄女的,还会害自己嫡亲的姑母不成?”
她坚持道:“虽然娘娘送来的药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祖母这些日子入口的汤药,儿臣必会亲口试过, 儿臣也只是求个心安, 还望蔫蔫见谅。”
齐皇后冷笑了声:“既然太子妃这般关心太后,那太医提出要以心头血入药, 怎么不见太子妃有半点反应?这时候倒殷勤起来。”
这话着实有些刁, 沈望舒要不要以心头血入药和此时试不试药其实没什么关系,偏她扯起这事儿来一说,还真有些歪理。
沈望舒皱了皱秀眉,齐太后倚在迎枕上帮她打了个圆场:“既然望舒要试,便让她试吧, 这孩子性子一向耿直,少变通了些。”
她虽不知沈望舒为何突然要坚持试药,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齐皇后竟为这个和她相争,这份心胸实在狭隘了些。
齐皇后不欲横生枝节,不过她给齐太后的药严格来说是些至刚至烈的补药,体质正常的人喝些倒不打紧,也不会有异常反应。
她之所以在太医和太监试药之后再扣动凤首,是担心太医舌头灵敏,尝出汤药不对,沈望舒显然是没这个本事的。
转眼间,她心头已经划过好几个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递过药碗:“既然太子妃非要如此,那我倒也不好拦着了。”
沈望舒双手接过,她当然不敢喝这汤药,忽的双手一松,玉碗便直直地磕在地上,在没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玉碗跌成了好几瓣。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她十分浮夸‘哎呀’了声:“怎么摔了!”
齐皇后先是一怔,继而脸色大变,勃然起身:“太子妃好大胆子!”她的声音止不住地有点发颤。
沈望舒却没理她,她低头瞧着玉碗,装模作样地惊呼:“祖母快看,这碗好像有问题!”
齐太后坐直了身子瞧过来,就见玉碗中空,内蕴着精巧机关,里外互通。
伺候汤药的太医见机极快,捡起地上一块交大的碎片,上面还残留了几滴药汁,他搁在鼻下嗅了嗅,小指沾了一滴,搁在舌尖浅尝,皱眉道:“这里头加了几样性烈的药材,于常人无碍,不过太后体热,若是真的喝了,只怕会酿出大祸。”
齐太后后宫朝堂纵横这么些年,见此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