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已经忍不住开始笑了:“然后呢?”
沈望舒小脸更臭了:“磕一颗瓜子得两三刻,什么破烂玩意。”
裴在野笑的手里瓜子差点洒了,见沈望舒已经捏起拳头准备揍他,他剥了几颗瓜子喂到她嘴里,啧啧两声:“瞅你这小气劲儿。”
沈望舒琢磨着,一到平州这边,怎么裴在野说话的口音都变了。
两人正在腻歪呢,周平忽在门外报道:“殿下,陆清寥来了。”
裴在野若有所思地扬了下眉:“让他在前衙等着。”
他这回没再玩那些幼稚把戏,径直去了前衙。
他痛快,陆清寥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若我答应为饵,殿下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他双眼直视裴在野:“保全陆家余下族人。”
裴在野静默片刻,一哂:“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知好歹一点。”他摇了摇头,并不遮掩眼底的恶意:“若非太子妃在,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到如今?这次不过是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罢了。”
他冷哼了声:“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不会对陆家其他人出手。”
陆清寥目光微凝。
“世间哪得双全法?”裴在野见他这偏执样,不免心生厌恶:“你不姓陆?你不是陆家血脉?只要你活着,陆家便能延续,至于其他的陆家人,你当断则断吧,你又不是普度众生的圣人。”
他眸光泄出几分冷锐:“尤其是你那好姐姐。”
陆清寥低垂眼睫,神色晦暗难明。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一个时辰后,两人才各自走出前衙。
刚从前衙出来,裴在野便下令,留下周平和八千将士镇守靺鞨,他带着两千人先返回太皇城,料理鲁王和陈柳两位大将之事。
他做出这个决定底下并不意外,他之前留在靺鞨是为了稳定局势,现在局面已经稳定下来,靺鞨残余的北夷势力也被清缴的差不多了,他自然得返回平州坐镇,顺便追责。
让人真正意外的是,他居然带了陆清寥一同返回平州,这可有些不像他的做派。
不光旁人如何议论,裴在野已经雷厉风行地点好人马,第三日便拔营出发。
听说靺鞨有治体热之症的药引,虽然只是传说,芳姑姑也想帮齐太后找一找,便先带着几个侍女在靺鞨暂留几日,等忙完了再去和沈望舒汇合。
沈望舒自然是随裴在野一道走的,她因为身子不适,来靺鞨这些日子都没好好逛逛,今日趁着出城,她便换了身轻便胡服,和裴在野并肩骑马往城外走,顺便瞧着靺鞨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