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流宁死不屈,这几日被折磨的都没了人样,勉强剩一口气吊着罢了。
他在上那封奏疏之前,已经去了封密信给沈望舒,让她待在平州,最近暂时先不要返回长安。
结果由于河道受阻,沈望舒一行在豫州滞留半月,一入长安,才回到太子府,便听说了自己父亲因辱骂皇上被关押的消息,她还没回过神来,就收到了沈长流那封写着所有实情的密信。
——那封信把她娘亲当年受辱离京之事,详细地告诉了她。
虫娘没看到那封信的内容,就见太子妃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尽了,她的腮帮子也微微鼓了起来,好像死死咬住了牙,又好像想生噬谁的血肉。
她的眼睛落在虚空处,仿佛那里有一个令她厌憎的怪物。
渐渐的,她脸上又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嘴唇翕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咳出血来。
虫娘见她不好,忙重重捏了下她后颈的穴位:“殿下!”
她这一声终于唤的沈望舒回过神来,她眼珠子转了转,下意识地先把书信烧了。
虫娘见她脸色极差,正要安慰几句,忽然就见叶知秋匆匆凑进来:“殿下...”
他脸色颇是难看:“圣上派了禁军过来,令您进宫一趟。”
睿文帝已经出动禁军了,可见是非要沈望舒进宫不可,除非叶知秋真的撕破脸造反,对禁军动手,否则很难拦得住。
不过他还是决定试一试,沉声道:“臣先去周旋一二,就说您抱恙...”
沈望舒神色沉闷,摇了摇头:“没用的。”
她看了那封信,睿文帝是铁了心让她进宫,别说抱恙了,就算只剩下一口气,睿文帝怕是也要让人把她绑进宫里。
她起身理了理衣裳:“我去。”
......
沈望舒先让叶知秋传信给了齐太后和裴在野,不过齐太后在行宫养病,裴在野更是远在平州,眼下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神色挣扎半晌,终于慢慢落到存放那把鸳鸯千机壶的箱笼上。
她走出去对禁军统领道:“进宫可以,我和殿下的家本来就在东宫,我才回长安,好些东西乱糟糟的没归置,我得令人把这些箱笼抬上,送回东宫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