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欢面露嫌弃,不太赞同:“一群男人哪有姑娘做事细致,再塞我这院子里尽是男人了,成什么体统。”
沁兰道:"那要不放他们去城西的铺子那帮忙?"
沈至欢端起旁边放凉的茶水抿了一口,继续道:“去一半,余下的就让他们去外院,问问王管家哪还需要人。”
沁兰福了福身子,道:“是。”
她转而又朝这些人吩咐道:“都听见了吧,去外头找兰嬷嬷,让她带你们去。”
一行人不敢有怨言,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陆夜走在最后一位。
他站在这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架势,看着偏瘦一些,但宽肩窄腰,身材精悍,肌肉线条透过衣裳隐隐的能显现出来,并不过分夸张,甚至可以说赏心悦目。
蝉鸣声仍在继续,细碎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投进来,午时的侯府静的出奇,越发显得蝉鸣聒噪。
才刚走了没几步,一直兴致缺缺的的沈至欢忽而出声道:“等一下。”
原本要出去的一行人纷纷停住脚步,心里纷纷猜测着小姐是不是回心转意要留下他们了,不敢抬头,心下却都激动起来,惶恐中又夹杂着欣喜,等着沈至欢发话。
陆夜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过身来。
沁兰轻声问:“怎么了小姐?”
沈至欢没做回答,忽而抬手,拿着圆扇慢悠悠指了过去。
停在了陆夜那个方向。
“你,叫什么名字?”
陆夜的好皮相显而易见,这般被单指出来实在惹人遐想。周遭一片静默,旁边的人低头偷瞥了陆夜一眼,瞧见他的脸后顿时明白了过来,撇了撇嘴心生不屑,却又忍不住嫉妒。
沈至欢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那双冷清的眸子淡淡的望向他,像初春的薄冰。
陆夜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沉声道:“奴才名叫陆夜。”
他垂首,脊背微弓,像一只凶悍的野兽被迫臣服。
在沈至欢面前自称奴才有很多人。她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这个名字在她唇齿间滚了一圈,轻声重复道:“陆夜啊……”
房内静的落针可闻。半晌,沈至欢在一片静默中缓缓开口,道:“隔壁的东厨最近不是要新建两间穿堂吗,你看着也是个有力气的,去帮忙吧。”
如今正值酷暑,去帮着建穿堂显然不是什么好差事,不受待见又卖的是苦力气,同最下等的杂役也没什么区别。旁边的人听见了无一不在心里幸灾乐祸,个个都憋着笑,心道这人许是还以为是撞了什么大运,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清风吹拂着,撩起了深至欢的发丝,将她身体上淡淡的清香送到了陆夜鼻间。
是茉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