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熟练的掀开被子,沈至欢看见了他的小腿,沈至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范围的溃烂,以至于她生生愣在了原地,眼睛直直的落在了他狰狞的伤口上。
雪月熟练的给他换药,那些草药放在那些血肉上都让沈至欢觉得痛,可是陆夜仍然无知无觉的躺着,没有丝毫生气。
沈至欢轻声问:“他…他会痛吗?”
雪月换好药,又把被子盖上,道:“不会,主上已经深度昏迷很久了,他多数不会有痛觉的。”
沈至欢问:“这期间,他醒过吗?”
雪月摇了摇头,道:“属下在的时候,主上没有醒过。”
沈至欢又问:“那他会醒的吧。”
雪月看着沈至欢的眼睛,告诉她,“会的,夫人。”
他将被角折好,道:“夫人,属下先出去吧。”
沈至欢呼出一口气,在雪月走后看向了陆夜。
他站了半天,终于朝陆夜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了陆夜旁边。
她轻轻碰了碰陆夜的手指,然后挪了挪位置,让陆夜的手可以碰到她的肚子,轻声告诉她:“这是我们的宝宝。”
她微微弯起唇角,缓缓倾身,在陆夜耳边道:“陆夜,我是你的。”
她吻了吻陆夜的唇,亲昵的蹭他的脸,跟他说:“陆夜,我好爱你。”
沈至欢是个极度向往自由的人,她不喜欢任何想要束缚她的人,所以一开始陆夜妄图掌控她,囚禁她的时候,她恨不得把陆夜狠狠推开,这辈子都不要见他。这样偏执又错误的爱让她退避三舍。
可是现在想想,这些事情真的很重要吗。
如果她喜欢陆夜,如果陆夜爱她,那囚禁这个词实在是太重了。
她跟陆夜在一起,这不能算囚禁,这只是得偿所愿而已。爱从来都不会限制谁,它让人小心翼翼也让人勇敢无畏,它也没有对错,只有愿不愿意。
*
一个月转眼而过,在马涧口的某个平淡的清晨,一场大雪悄然而至。
一阵突如其来巨痛让整个府邸忙活起来,府里早就候了十来个产婆,沈长鹭沈长宁也在几天之前匆匆赶了过来。
房里的水换了一轮又一轮,沈至欢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扶虞握着她的手,道:“妹妹,不要慌,先放松下来。”
真的好痛,沈至欢觉得自己人生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她被痛出了眼泪,哽咽的问:“为什么还不出来。”
沈至欢身子不好,她生这一胎格外的艰难,孩子有些大,产婆在一旁急得满头汗,一边鼓励沈至欢再用些劲。
“小姐,您再坚持一下,就快了!”
沈至欢有些虚弱的躺着,沁兰拿来参汤喂给沈至欢,沈至欢抓住了她的衣摆,问:“陆夜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