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两人一愣,黄鹤转而大喜,拿手握拳拍掌,“此事妙极,那今日烧尾宴的银钱我也不能收,蒋四,你给他们退回去”,话锋一转,“小友,老夫就等着吃你的花馔了。”
两人又在里头攀谈了一会儿,天色属实不早了,黄鹤目送祝陈愿出去,他抚着胡须,转头却对蒋四道:“到时你早点过去,帮帮人家,也学着点,你说说你也二十了,怎么手艺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恨铁不成钢地扔下一句话,起身回屋,今日做了一天的宴品,累得他腰酸背疼,不服老不行。
可怜蒋四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又挨一顿骂。
祝陈愿出去后,米夫人连连迎上来,握住她的手,“刚我问过你阿娘,知晓你家住哪,明日一早我就让车夫过来接你,如果你要什么鱼的话,只管到米景店里头去拿,莼菜我这里都备下了。”
她话里殷殷切切,权当祝陈愿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现下她妹妹的身体是等不到杭城的师傅过来,她把全部期望都系在祝陈愿身上。
祝陈愿宽慰她,“我只放手试试看。”
等两家人分道扬镳,陈欢还感慨,“也莫怪米夫人这般急切,这可是要命的大事,不吃不喝,全靠汤药吊着命,哎,岁岁,明日你只管去,要是不成,你也别太在意。人这命数,一早就定下的。”
她虽然牵挂那陌生女子,却更关心自己女儿,生怕她有负担,到时候回来又难受。
祝陈愿点头,消化着今日的所见所闻,回家后匆匆洗漱一番,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立马翻到鲈莼羹这一页,太婆写的做法是杭城那里头的,她早些年去过就学了一两手。
鱼羹做得最好的得数杭城那边的,出名的宋五嫂就是那里的,米夫人又说她伯娘的手艺可堪比宋五嫂,估计也是杭城人士。
她盘起腿,借着烛光,看起做法来,并不是每道菜都能烂熟于心,通常她在做菜前,会再反复看几遍食谱。
她一字一句地念出声:“得用长二寸的鲈鱼,要用花鲈,大口黑鲈口感非上佳,莼菜不切。”
看到很晚才上床,连梦里都是她在厨房做鲈莼羹。
睡得不安稳,听得外头行者的铁牌子和远处鼓声,她是再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在想花馔的事情。
话她已经放了出去,做什么她都已经想好了,就是得请朋友一起来吃一顿,宋嘉盈一定得来,南静言要是回来,得请她来,还有茅霜降和茅十八。
又怕几人不自在,想着到时候要不要分坐两桌,想到天起亮光,她才和衣起来。
糊弄着吃了顿早食,和陈欢两人交代一声,就坐上了米家派来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