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社的讲究还有不能吃腌菜,女子要是吃了,出嫁拜公婆,只要弯腰都得放屁,实在是不文雅。
更要紧的是不能做女工和上学,这天还做女工,那手指就得被扎好几个血窟窿,要是还上学,孩子以后必定越学越笨。
祝陈愿倒不是太相信,却还是觉得颇有意思。
陈欢则吃了早饭,拿上一根大葱,嘴里说道:“来,勉哥儿,你去将旁边的竹竿拿过来,我给你绑在竹竿上,你自己去捅到窗外去。”
他乖乖应声,拿了根细长的竹竿过来,陈欢用线将葱给绑到竹竿上,一家人跟在祝程勉后面到他的屋子里去。
窗户稍微开了条缝,祝程勉双手握竿,鼓着气用竹竿将窗户捅开,还上前走了好几步,让葱顺利探出窗外,这叫开聪明。
结束后,祝清和则从身后摸出一串用彩色丝线系着的蒜头,上前挂在祝程勉的脖子,语气含笑地说,“此谓能计算,勉哥儿之后的算学定能学得很好。”
“以前勉哥儿小时,还不会走路,在春社这天,我们两个就专门找有土沟的地方,让他爬过去,说是乞聪明,现在看来半真半假。”
陈欢看着自己读书是半点不上心的儿子,聪明劲全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上。
一家人说说笑笑回到堂屋里头,只有陈欢心里头略微有点惆怅,时常望着门口,其实春社这天,也是回娘家探亲的日子,可是明州太远,一天赶不回来,她也只能歇下这个心思。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跑去开门,即使知道外头来的不可能是自己的亲人,却还是略带惊喜地开门,看到外头来的是梅花嫂子和冬兰婶子时,脸上笑意不减,却暗暗垂眉。
“快点进来坐坐,就算是送社糕和社酒,怎么也得我们先送才是,你们倒先上门来了,等会儿走时我给你拿点,省得送了。”
春社送社糕和社酒是习俗,梅花嫂子提着一包的社糕,语气爽朗,“你倒是会偷懒,我和冬兰是一早盼着你们家的小娘子做的社糕,才早早先送上门来,免得旁人抢先一步。”
“可不是,去年我可就抢到了一小块,馋得我今年早点过来,得多拿几块才是。”
冬兰婶子除了送社糕,今日还是过来看橘团的,祝陈愿从她家聘的猫,她虽没有来看过,却还是时常想念。
橘团待她也亲热,不等她弯腰,自个儿就跑到冬兰婶子的膝盖上,仰头蹭她的手指头,喜得她连声道:“这小家伙还记得我呢,你们家养得可真好,都长了不少肉,抱起来怪沉的。”
橘团从手掌大,到现在已经有半臂长,吃下去的猫食都长到肚子上去了,整只猫沉甸甸的。
“你们可真会逗趣,来,今日我家岁岁做的社糕,一人一袋,多了可不够分的,社酒也一人一瓶,这是街上买的。”
陈欢拿起两袋子包好的社糕放到两人面前,两人欢喜接过后,没想到梅花嫂子的话头又对准祝陈愿,抱着糕点搓手,“其实我们两个今日这么早来,还有个事。之前街坊春秋两社不都在一起吃社饭吗,惯常都是赵大姐烧得,结果昨天手给摔了,社饭的东西一早都买好了,你说不办了也不是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