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时,宋嘉盈一想到回去,脸上就有些怅然,她出来玩时是真的高兴,可回到家后得被逼着练女工,学管家,学算账,她从上车就在心底开始烦躁起来。
“要是跟小时候一样多好啊。”
她叹气,心里却明白,怎么都回不去了。
祝陈愿本以为痛快玩了一上午,她就会高兴起来,哪曾想,还没回去,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丧下来。
“阿禾,你还记得你在宿州,而我回到青州后,我们是怎么联系的?”
宋嘉盈抬头看她,想起那几年来,喃喃出声道:“靠写信,我每天都写一封信,隔一个月就寄给你。”
那时本来就是要好的姐妹,祝陈愿治好病就要回去时,她真的难以接受,在那里大哭了好几天,还是两人靠写信,才没让她继续消沉下去。
“那你如果真的觉得难捱,就写信给我吧,别叫旁人送,我让我阿爹过来拿,我也会写信给你,有哪里不开心就写下来,别这样不高兴了。”
祝陈愿摸摸她的头发,声音轻柔地说道。
宋嘉盈抬头看着她的脸,其实只有自己明白,现在的自己真的处于一种无法挣脱的环境中,事无巨细都要管的娘亲,一心想要往上升的父亲,现在每天开口闭口都是孩子的嫂子和根本不管事的大哥。
以前还好,可现在大家将矛头都对准她,让宋嘉盈觉得自己一回到府宅中,宛如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她现在在家中越发清冷沉默,听到祝陈愿的一番话,宋嘉盈点点头,“那你一定要早点让伯父来拿,我这之后可能都出不来,想早点看见你的回信。”
“会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眼见到祝陈愿的食店了,宋嘉盈只能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回去。
到了门口后,祝陈愿看到夏小叶旁边的米师傅,心里有些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找自己,是国子监又有什么问题了吗?
“米师傅,是有事吗?进来食店里头说。”
她过去开门,请米师傅进去坐到石桌边上,夏小叶掩好门以后,直接进去到厨房里头。
米师傅搓搓手,他又上门求人办事,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小娘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问问明日晚间有空吗?我也是实在冒昧,就是我有个老友,在外征战十几年,今年才回来。你也知道,在战场上哪有全须全尾回来的,手脚都有些不能用了,眼睛也瞎了一只。”
说到这里,他吸了吸鼻子,还是用很轻松又平静的语气说:“我昨天去看过他,塞外边城的水土真不养人,以前比我白的,现在都黑得跟个炭一样了。精神头也不太好,听他说想吃酱菜,要是有藏介就更好了。原本张娘子还在时,还可以到她那里买一些。如今她走了,我寻摸着满街的酱菜都不合口味起来,只能过来问问小娘子你了。”
祝陈愿听完他的话,又想起张巧手来了,以及留在她这里的酱菜册子。
寻思着夏小叶手艺再精进一些时,就问问她要不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