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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又是无家无势之女,门第不当对,怎么想都怎么觉得这亲事不大可能。

    但还能怎么办?

    她家小姐年纪轻轻便失了双亲无依无靠,之前寄住在姑母家,可那姑母也不是亲的。大过年的将人赶出门,要不是她来探望,恐怕她家小姐还要在那破旧的院子帮人缝补过活。

    大冬天的,连个炉子都没有,白嫩的手冻得通红。那本该是写字抚琴的手啊,如今……

    “若是他真不认这亲事,那我就带小姐回大槐村去,只不过…”奶娘抹了下眼角:“小姐身子娇贵,本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跟着我在乡下蹉跎一辈子,我实在不忍心。”

    奶娘想得难过,边拿袖子擦眼睛。

    颜婧儿倒是主动去安慰她,说道:“有什么蹉跎不蹉跎的,奶娘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她不安慰还好,这么一安慰,奶娘打转的眼泪彻底忍不住了。

    巳时,马车总算到了城门口,等排队进城的间隙,颜婧儿掀帘子打量了眼外头。

    城墙巍峨高大,约莫三四丈高,上头站着守城侍卫,个个神情萧飒。

    她紧了紧喉咙,清澈的眸子平静且坚毅。

    若是那人真不认这门亲事,那她就跟奶娘回乡下去,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很快,车夫交了几人的路引后,马车缓缓进城。丞相府很好找,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都能给你指出方向。

    “相府啊,就在常府街,你们过去就看到了。”那人说:“很显眼的,整条街上就一个丞相府,宅子大得很呐。”

    大约又行了两刻钟,她们才来到常府街。果真跟那人说的一样,整条街安安静静,没有其他人家,宽阔干净的街道上远远地就看见一对高大的石狮子。

    陈旧的车轱辘吱吱呀呀地经过,在石狮子前停下来。

    “到了。”车夫说。

    颜婧儿扶着奶娘下马车,抬头望了眼石狮子。之前隔得远没看清,近了看,这石狮子比她还高,雄壮的身躯估计得三人才能抱得住。

    视线顺着石狮子往前,就是丞相府的大门。有三间开阔,漆红的大门上七排铜钉,一对抱鼓石坐在两侧。门头正中央漆黑匾额上是烫金的两个大字——相府。

    庄严宏伟,冷清肃穆,只有门口挂着的那对灯笼衬托了些平易近人的气息。

    奶娘给车夫付完车资后,也走过来。

    “天呐,”她惊叹道:“这就是顾家二爷的府邸吗,唱戏的都说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住金屋穿华服,没想到真是这样。”

    见着了这气势,奶娘心里更加没底了。两人站在门口,似乎都忘了要上前去敲门。

    实际上,是没怎么敢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