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让她念给他听。
她再抬眼仔细去瞧顾景尘,这会儿他重新阖上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应该是在笑。
虽然他唇角没有半点弧度,但她感觉得到,顾景尘定然又在笑话她。
“……”
这个!无趣的!老男人!
“你在腹诽我。”顾景尘忽然开口。
颜婧儿慌乱地抱紧书,赶紧否认:“没有,在夸大人呢。”
“哦?”他唇角勾了那么点笑,问道:“夸我什么?”
“夸大人聪慧,过目不忘,本事了得。”
闻言,顾景尘唇角弧度又勾得大了些。
颜婧儿郁闷得很,憋了会,小声问他:“大人还要听吗?”
“听,”顾景尘说,停了下,片刻又道:“重新念一遍。”
“哦。”颜婧儿暗暗醒了醒神,开口念道:“魏杜畿尝为河东守开置学宫,亲执经教授郡中化之自后河东时多 ……”
“不是这里。”顾景尘说。
?
颜婧儿不解:“大人之意……”
“从头开始,重新念一遍。”
颜婧儿睁大眼睛,忍了忍,说道:“前面的不是才念过吗?”
“被你打岔,我忘了。”
“……”
他分明故意的!
这个!无趣的!!老男人!!!
颜婧儿也不知又重新念了多久,顾景尘闭着眼睛,也没再说话,像是睡着了似的。她声音渐渐小下来,而后拿袖子遮掩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顾景尘低声开口,也没睁开眼睛,声音听起来懒懒的。
颜婧儿点头,但随即想到他看不见,又回道:“还好,就是念得有些口干,我先去喝盏茶,一会儿再来给大人念。”
“不必,”顾景尘睁开眼,从她手上接过书,说道:“我自己看便是。”
颜婧儿壮着胆子抢回来,在他微微错愕的空档,解释道:“大夫说让大人多歇息的,兴许已经过半个时辰了。”
她起身:“我去看看外边药煎好了没。”
她将书放回柜子里,而后走出内室,外头桌上炉子里的炭火已经熄灭。她伸手探了探药盅,温度刚刚好。于是去取了个碗过来,将里头的药汁滤出来。
正准备端进内室,那厢顾景尘已经掀帘子出来了。
“大人怎么起来了?”颜婧儿问。
“躺累了,出来走走。”顾景尘径直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颜婧儿索性将药碗放在他手边,说道:“药煎好了,温度适宜,大人现在喝吧。”
顾景尘点头,也没犹豫,一碗浓得发黑的苦药,就这么眉头都不皱,一口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