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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才说完,迎面就是啪一声脆响,继而满室寂静。

    “你这个不孝子孙!”良久,信国公怒叱。

    段潇暮捂着脸,慢吞吞转过头,笑了。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上有贤父,下才有孝子。我为何不孝你不知道?”段潇暮抹了把嘴角的血,问道:“父亲,儿子生辰何年何月何日,恐怕你早已不记得了吧?”

    “人人都说我贪慕这个世子之位,呵——”他冷笑:“我贪慕的……”

    他停下,动了动喉咙。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段潇暮摆了摆手:“世子之位我不要,他想要,只管拿去。”

    “你以为,我在襄州九死一生只是意外?”他从怀中掏出封信丢在桌上:“你自己看吧,你宠爱的枕边人,是何等蛇蝎心肠。”

    说完,段潇暮再也不看信国公,抬脚扬长离去。

    身后的信国公打开那封信,看完后,踉跄了下,瞬间,像老了十岁。

    顾景尘将颜婧儿从医馆抱出门,没去奉阳街,而是直接乘马车回了百辉堂。他还得赶回百辉堂处理庶务,但不放心颜婧儿一人在奉阳街,索性便吩咐香蓉回去告知甄嬷嬷她们,顺便收拾东西回相府。

    马车到常府街时,管家顾荀也得了消息,他得的是颜婧儿的马车在路上被人拦住,之后起冲突,颜婧儿被送去医馆。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不得而知,正要出门时,就见顾景尘抱着人下马车了。

    这会儿开年都挺忙,门口还有其他属官进进出出,咋一瞧见顾景尘穿着身绯红官袍抱着个女子进来,都唬了大跳。

    这一幕还挺稀奇,众人想看又不敢看的,纷纷回避,暗暗打量。

    顾荀跟在身后,询问:“大人,颜姑娘这是怎么了?我听说去医馆,发生了何事?”

    姑娘家来癸水也不好到处说,顾景尘顾全颜婧儿脸面,只含糊道:“身子不适,无大碍。”

    “哦,那几个闹事的打算如何处置?”顾荀问。

    “京兆尹已经去拿人,闹事者不必纵容。”

    颜婧儿一听,也顾不得羞臊了,赶紧探出头,道:“大人,不可,此时非常时期,若是大人将那几人抓起来,事情闹大,对大人不利。”

    “婧儿放心,”顾景尘安抚她:“我自有分寸,你只管歇息就是。”

    说完,他抱着人从容镇定地进了百辉堂。

    百辉堂书房里,有几个属官在等着议论事,顾景尘进门也没管,抱着人径直去了里间的床榻,又吩咐人备热水煎药,然后才理了理衣袍出来。

    顾景尘在外头忙,颜婧儿在里间躺在他的床榻上,还能闻见被褥上的松木香气。

    她有些走神,一直想不通顾景尘身上的香气为何如此特别。男子大多喜欢沉香、檀香,或是龙涎香,而顾景尘却并不喜欢在衣裳上熏这些香,但是松木香气却自然而成,仿佛与他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