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回南厂的马车上,我还是嘱咐了陈不惜一句:“虽然说我这个可能是多心了,但是能不能派人暗中保护一下柴文进,毕竟真凶还没有找到,他也许会有危险。”
“什么意思?”陈不惜没有特别明白。“禁军的大牢挺安全的,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也没有人敢在这里下手,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第六感而已,不懂了吧,女人是有第六感的。”我笑嘻嘻地说。
“你一个小毛丫头,还女人……”陈不惜开始扶额了。
回到南厂时,肖不修居然在文书处看我们抄写的进度,高禀文在边上杵着,两人说着什么。
看到我进来,高禀文暗中松了一口气,让出了C位给我,低声说:“肖大人来了有一会了,一直看你抄写的东西,也没说好不好,就是一直看。”
“我都抄过什么?你们有分类么?”我也低声问,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肖不修就开口了,“肖小七,小声嘀咕什么呢?过来。”
“是是是。”我发现我最近开始像狗腿子一样了。当然了,肖不修阴晴不定的这种性格,也只能用这个方法来对付。
“去哪里了?”他这语气也判断不出来喜怒。
“去禁军大牢看柴文进,陈不惜带着去的。”我赶紧老实交代。
“嗯,有什么发现?”
“发现他瘦了。”
“还有呢?”
“没有了。”这种对话,的确没什么营养,他都没抬头看我一眼,还在看我抄的文案。
“二十大板领了么?”
“什么?”我忽然想起来,早上他还要打我二十大板的事情,“别别别,要不咱们先留着,等这事结束了再打,好不好,我一定去领。”能缓一天是一天,我肯不想现在去。
“嗯,先记在账上。”肖不修点点头,“去吃饭吧,我那屋里摆了饭菜,但我现在要进宫一趟,你就去吃了吧,别浪费。”
“好的好的。”肖不修的小灶,我见识过的,比鸿宾楼的好吃好看。
“吃完继续过来抄写,把今天的工作补齐。”
“没问题!”吃饱了,干什么都成。
“去吧,我再看一会儿。你们都去吃饭吧。”肖不修明显心思不在我们这里,大家就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来,我眼角余光看了一下,他居然在看曹显墓碑的那一段,我抄这段的时候,稍微润色了一下文笔,尽量还原了当时的风沙漫天和事后居民们的议论。
其实,对于曹显来说,早已无所谓了,人都死了,恐怕尸骨都没有了。
但是,若还有人议论他,就证明他曾经活着,也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