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那丢了的儿子今年也都四十了吧。不知道是不是成家立业……枉你这么多年还总是想着他……”老车头和丙叔的关系应该是特别好的,酒一喝多,就开始感慨了。
丙叔看了一眼王富贵,才说道:“只要他活着,过得还不错,我就知足了。人生啊,还不就那么回事么,开心一天,伤心一天,遗憾一天,辛苦一天。有没有孩子,其实也是个缘分,也许我和他的缘分太薄了……”
“算了,不说了,要不是当年那小子受了伤,你也不至于过的那么苦。”老车头干了杯中的酒,看起来还挺难过的。
大家说说往事,聊聊未来,还八卦了一下其他人的事情,很快就吃饱喝足,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我早都已经困的不行了,王富贵说让我先去睡了,他来收拾一下。我也完全没客气,直接爬上土炕,享受着暖和的火炕,幸福地睡了。
夜半还是有讨厌的孩子在放鞭炮,我惊醒的时候睁开眼睛,发现王富贵坐在黑暗里,愣愣地看着正在打着鼾的丙叔,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敢动,只是又闭上了眼睛,但也听得他重重的叹息声。他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伤疤,不知道他心里的伤是怎么来的。
再次被爆竹声吵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丙叔和王富贵在小厨房里忙乎着,说是今天是要拜大年,一定要提早准备吃食,估计还会有很多村民过来一起吃饭呢。
“干嘛来这里吃饭?”我揉着眼睛,吸着鼻涕,邋遢的形象让他们两人完全忍不了了。
“小满,你也是个女孩子,赶紧去洗洗,一会爷爷婆婆来的时候,你要嘴甜一点,还会拿红包呢。”丙叔满手都是面粉,冲我摆着手。
王富贵也看着我笑出了声,“我闺女怎么都成这个样子?要不是昨天瞅着你睡着的,还以为你昨天晚上跟东倭国的人打架去了呢。”
“东倭国都打到这里来了?”我还是有点迷糊,怎么又扯到东倭国了,肖不修不是把他们的那个使臣团队送走了么?虽然谈不好,但是至少赶走了。
“你不知道吧?哎,你一个小傻子也不会知道的。东倭国这几天又开始闹了,这不是天冷了么,他们没有粮食了,就想来咱们这边要粮食,朝廷派人给了一些。
但是这群人不知足,居然趁着朝廷的人回去了,他们就偷偷摸摸上了岸,特别鸡贼地抢了。”
丙叔叹了口气,“听说好多地方都被抢了。”
“官府不知道么?不派人么?”我有点生气。
“这种游击战,不好抓。再说了,还有那些帮着东倭国的人,通风报信,所以不太好抓。”丙叔又叹了口气。
“别叹气呀,大年初一,这样可不好。”我赶紧过去拍了拍他的背,“您要相信朝廷的,不会有事情的。”
“南厂的那个肖都督都受到了暗算,据说受了伤呢。”丙叔继续叹气。
“啊?”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日我的那场婚礼闹剧时,他吐了好几次血,身上还有伤口流血,我就知道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