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钱是哪里来的?一个三十岁还在做木工的人,哪里来的钱?不是抢的,还是自己画的?”
孙吉祥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李继业,今年四十八岁,与孙吉祥一处长大。在也老刘家做木工,一直娶不到媳妇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有一个瞎眼的母亲,一个瘸腿的父亲,还有两个年纪很小的弟弟。
但是,也是在十九年前,在城南开了一间家具店,专门做椅子。
进了尚好的木料,制作的椅子倒是材质很好,样式新颖。
其实,因为他是木工出身,开一间椅子家具店,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一次性进了十根黄花梨木,价值千金,并且是现款支付,这钱是哪里来的?不是抢的,还是自己画的?”
“你怎么知道的?”李继业梗着脖子问道。
“卷宗呀,你以为衙门的人每天都没事情做么?兴国县何人开了店铺,在哪里?进货多少?从哪个门进货?县衙的文书也是要给你们签发通路文书的。
现在看起来,你这十根黄花梨虽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是在十九年前,也算是大买卖吧?你隔壁兴发酒楼一次性进了二十把黄花梨的太师椅,又是哪里来的钱呢?”
“我是正当买卖呀!”这能喊出来的,必然就是兴发酒楼的老板杨丰宇了。
“是呀,你的买卖多正当呀。可是你怎么有钱买黄花梨的椅子?你之前不过是个早点摊罢了。”
我瞅着他,已经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了,“当年,你也没少杀人吧?”
“没有,我没有。”
“兴隆猪肉铺是你表哥的吧?你去帮过忙吧?你那一刀刀砍下去的时候,应该挺有力量的吧?”这种人真的不值得好言好语,看到他想挣扎,肖小三又上去踹了几脚。
还是武力比较管用,这群人不再说话。我拿着自己的记录,看了看他们,慢慢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原来我也不太相信这句话,觉得老天爷可能是看不到的。但是,后来我就在这些卷宗中发现,其实你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记录,每一次的进货,每一次的转变,甚至是每一次县衙给你们签发的婚书,都表明了你们人生中的变化。
那么,每一次变化要符合身份和环境才对,哪里又忽然暴富的呢?还有娶了五房小妾,身体还真好哈。”
此时的肖不修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轻轻痰嗽了一下。
“好了,反正我粗粗看了看就发现了端倪,接下来就是兴国县师爷周不全的事情了,他会带着人把你们这二十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查清楚,那些资金往来,那些忽然购置的房产马匹小妾家仆,都要说清楚,说不清楚,嘿嘿,那就是真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