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元期房屋她又去望了眼,仍然上着锁,是以不做停留。
到了十字路口不见人影,她左右张望,终于在右手边小巷子里看到蹲伏在地上的车夫。
原来由于赶得匆匆,并未带备用车轮,此处离市街偏远,走路来回着实费时,他只好问周边住户,走了要有十几家,终于买了个车轮。
“姑娘,这就好了。”
又过约半炷香时间,林照重新坐上马车起行。
窗支开半扇,再过街上时由于傍晚归家些许堵塞,林照见前面肩轿上的人眼熟,多看几眼,那人半转头,一见侧脸,林照认出了,确是文记铺的掌柜文在书。
前路疏通,文在书乘着轿却左转了个弯,不是文记铺的方向。
林照并未多加在意,马车将慢吞吞挤出十几米远后又停了下来。
原是前面有人乘马撞了人,这会儿在对峙堵着道路。
车夫逐渐焦急,这天落了黑尚未出城,实在有愧王爷交代他的任务。
他等了一会儿见前面争吵声有愈演愈烈之势,车夫思忖少时,对林照道:“姑娘要不要换个小路绕走?”
林照透过缝隙觑了眼堵得严实的街道,问:“你熟悉路么?”
“熟悉熟悉。”车夫回得快。
“那便绕吧。”
马车后行一小段距离,调转方向,转向右侧,所谓小路真真僻远,行人皆是寥寥。
林照索性将一面窗全部支开。
巷中寂静,只闻马车辘辘,开出狭窄逼仄的小巷,接着又是未曾修缮的小道。
林照颠簸得难受,扒着窗稳住身形向外看。
终于一路上的跌宕于丁字路口结束,将要驶进官道,林照收回手把窗收回些,眼睛落在窗上,余光蓦地瞥见左侧道路上匆匆行过一人。
她停住手,复支开点儿缝,仔细瞧去,正是元期。
这里路况她不熟悉,不知如今身处何地。
她看着元期走进巷中,不见身影,林照问车夫:“左侧通向的是何处?”
车夫分出精力看了眼,回道:“这里甚为僻壤,户数不多,左侧大户的只有赵府。”
赵府?
“可是赵洪才?”
“正是,姑娘说笑,平城除了他还有哪家姓赵的敢称赵府。”
林照望着幽深不见尽头的巷,忽而想到什么。
赵府坐落一方,文在书当时拐去的方向亦可通来赵府。
前脚文在书,后脚元期……
几条纷杂交缠的线倏然逐渐清晰起来,有什么想法呼之欲出。
若是赵洪才,文在书,元期相识呢?之前的字画是三人合演的一出戏呢?
似乎所有都因此通顺,可以解释为何文在书会因一面之词收下字画,赵洪才为何会“被骗”买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