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幅即可,这一幅放起来吧。”
元期应声,将未拆封的画轴放到案几上。
“前日遇见环春楼六姑娘,面容憔悴,看来因你二人破裂伤心不轻。”宋玉度掀着眼皮瞧他,手指转着茶杯,继续道:“不过,她也要接客,或许碰到个好客人也能将你忘记。”
元期身形一僵,扯出苦笑:“已成陌路。”
宋玉度挑眉轻笑,斜睨他半晌,垂下眸子悠然喝茶。
“既然画也挂好,不便叨扰宋大人,那我就退下了。”元期向他拱手作揖。
宋玉度只从鼻腔里发出闷闷的“嗯”,其余不做声,元期等须臾,退身下去。
出了大门,元期双肩一松,眉间渐渐紧皱,拢着山形,他迈开步子离开,越走越快。
眼见约定的戌时已至,仲熙和林照早已在前堂等候,闲来无事,是以开了盘棋局。
“你当真要见?”毕竟昨夜将将得知还有这层身份在,虽则林照表现得毫不在意,然仲熙依旧存几分担忧。
林照仔细观察着战况布局,手里棋子迟迟不敢下落,她在两处来回游移,万般纠结,终于一个狠心把棋子摁下。
“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此事,面对我时处处小心,许有时还要看我脸色,不是很有趣么?”
这厢仲熙已将棋子落下,她看一眼,再看一眼,瞪大眼睛,些许气急败坏:“我下错了!”
仲熙伸指打掉她欲伸出的手,“落子无悔。”
被打的响声清脆,林照揉着有点儿疼的手背,看着惨败的棋局忽觉脑壳也连带着疼起来。
恰此时,高载海在外传:“王爷,赵洪才来了。”
仲熙和林照二人不由相对而视。
“让他进来,看好周围,不许任何人再行进入。”
高载海在外回了声是。
约过须臾,门口出现脚步声,可听得高载海压低声音道“就是此处”,而后门扉被推开,仅开了一人能过的缝,赵洪才闪身而入随即关好门。
回身一抬眼,仲熙和林照对坐在四方红木桌前,桌上一盘棋。他略略收回目光,恭敬地作揖行礼。
“吴右丞府上总管赵洪才见过王爷。”
此句话一出,仲熙端坐身子,目带深意凝着他。
“起来。”
称呼已变,相当于这会儿身份变化,现在面对仲熙的不只是个商人,或者不是个商人。
他看了林照几眼,犹疑几许,眼神流转可见得疑虑和挣扎,“王爷……”
原来作为吴府总管的赵洪才是脱离于作为商人的赵洪才之外的,林照反倒生出些敬意,她看得清分得开,忠心者自然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