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侯爷呢,他今晚不回来了吗?我....可以见他一面吗?”程娇儿细声软语的,乖巧地跟个猫儿似的,水灵灵的眸子被水洗过,明明是笑着的,却是比哭还叫人揪心。
德全忍不住酸了鼻子,带着哭腔,一鼓作气说了出来。
“太皇太后下旨,让在新夫人诞下嫡长子之前,将你送去庄子上。”
程娇儿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黑啾啾的眸眼仿佛冻住一般,再也没了生气。
默了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侯爷呢,也是这个意思吗?”
陈佑咬着牙回道,“苏太傅病危,侯爷在苏府,不曾回来。”
言下之意是崔奕不知道。
德荣豁出去了老命,费尽心机,纠缠得女官答应明日天亮再送她走。
那女官想着即便崔奕回来,也不敢抗旨,索性就丢开了。
德全将早先崔奕叫他准备的文书给递了过来,
“娇儿,你不知道,几日前自打你诚心跟了侯爷后,侯爷便着人帮着你去宗正寺和大理寺除了籍,如今你已不是奴婢身份,你也别多想,先去庄子上住一阵子,待侯爷回来,必定想办法把你接回来的。”
程娇儿看到那封文书,早已没了期待的喜悦。
反正他要娶妻,她留在这里已是多余。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后院西厢房的,只知道她很努力地想去抓自己的心口,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她终于可以离开了,崔奕还给她除了奴籍。
她却高兴不起来。
这一夜她睡得浑浑噩噩。
清晨醒来时,她整个人还是懵的,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似的,但她没有哭。
长痛不如短痛。
她也没法看着他跟别人情投意合。
她很努力地平复心情,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和,尽管心里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的疼。
絮儿低着头过来伺候她去洗漱。
程娇儿瞧见小丫头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反而是笑了起来。
“你别哭,我没事的,侯爷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我原本是想给侯爷生个孩子,如今倒也用不上我了。”
程娇儿笑了。
絮儿红着眼抬眸看她,见她面色发白又虚弱,长长的眉睫染了水光一般,那笑容苍白得紧,仿佛一戳便会破碎。
絮儿更加揪心,失声哭了出来,一抽一搭的,根本忍不住。
程娇儿叹息一声,拿着帕子细细给她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