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近来受了颠簸,胎像不稳!”
德全一听顿时心急如焚。
这两天程娇儿可不是受尽了苦头么,他心疼到无以复加。
“那怎么办?孩子会有事吗?”
沈老太医觑了他一眼,笑呵呵道,
“她年轻,身子底子厚,并无大碍,老夫这就给她开几副安胎药,好好吃了再细细养着便好了。”
“诶诶诶,麻烦您了。”德全欢欢喜喜送了沈太医出门,又朝絮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
絮儿瞧了一眼屏风后已然愣住的崔奕,忙跨出去将门给掩上。
听到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崔奕才缓缓回神。
他有孩子了?
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眉峰不自觉地舒展开,唇角微扬,展现出极为愉悦的弧度。
他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向床榻之上,床帏依旧遮得严严实实,纹丝不动。
崔奕眸眼凝住。
程娇儿坐在帘后,整个人都傻了。
她居然有孩子了,就在她最心灰意冷想要逃离的时候,孩子来了。
她不知道该说来的不合时宜,还是说来的太及时。
原本该有的喜悦却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手轻轻覆在小腹之上,那里一如既往平坦纤瘦,怎么就有了孩子了呢。
最初的震惊和茫然过后,程娇儿千头万绪中也夹杂着一丝丝欢喜,眼角也跟着渗出了些许泪光。
她口有些渴了,随手掀开帘子,准备下榻来。
看到了一双黑面绣银纹的鞋面落在塌前,熟悉的图案和针脚,是她给崔奕绣的。
程娇儿心尖一颤,目光清凌凌地落在那双黑靴,一动不动,身子也堪堪僵在那里。
崔奕垂眸,视线看向那张煞白的小脸,因着怀孕的缘故,脸色隐隐泛着蜡黄之色,没了往日那般艳若桃李的光彩,那双眸子更是如同被冰水沁过似的,清凌凌的,没有一丝温度。
崔奕心头滚过一丝绞痛,昨日带她出门时,她便有呕吐之状,他为何就没往这块想。
若是提早发现,她也不至于被那窦旸给劫走,受这么多颠簸,忍受这些苦楚。
无数懊悔涌上心头,他深深吸着气,迈着步子向前,弯腰缓缓坐在了塌前。
程娇儿视线垂下,黑长的眉睫静如鸦羽,面无表情。
崔奕目光落在她那白皙柔嫩的素手上,手腕如皓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纤指如牙笋似的,瞧着叫人心悸。
他伸出手试图去握住那柔荑,程娇儿手一缩,避开了他的动作。
崔奕的手僵在了半空。
舌尖舔着苦涩在齿间滚过,他哑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