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听了这话,面带讥讽笑道,“先生这话怕是说错了,什么天作之合?不该是对苏家大小姐说?”
得了!
程云明着是跟崔奕对着干,实则剑指苏家和崔家族老。
这位大舅子是摁住了崔府的软肋。
他沉吟半晌,决定摊牌,起身长拜道,
“程将军,侯爷娶令妹之心不会改,将军有何要求,还请直言!”
程云微微一笑,眼眸熠熠生辉,隔着长案,与他对拜道,
“先生,常言道,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必定得两家长辈细细商议才行,结婚是结亲不是结仇,任何人娶舍妹,必须三媒六聘,明媒正娶!”
程云一席话,字字铿锵,如珠玉落地。
诸葛均深深看着他,缓缓点头,“在下明白了。”
这是要逼崔府老头子上门。
恰在这时,诸葛均的随从疾步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诸葛均闻言满目震惊看着程云,最后眼底那惊异之色渐渐转为成佩服。
刚刚侍从得报,外面已有传言,说是崔家那小夫人原本是在今日出月子,不想这位小夫人也是极有气节之人,听闻外面说她善妒,阻拦了崔奕与青梅竹马的婚事,当即便留下一封遗书,在城南洛河投河自尽。
有路过的善人看到那封遗书,才得知原来这位小夫人曾得侯爷恩惠,是来报恩的,如今替侯爷诞下长子是大功一件,小夫人心愿已了,不忍再成为侯爷娶妻的绊脚石,以身投河,自证清白。
此事一出,全城哗然。
原本京城百姓纷纷为崔奕与苏凌霜而扼腕叹息,二人曾是京城最受瞩目的少男少女,平心而论,偏向苏凌霜的居多。
再者,在大家看来,小妾就该有小妾的自觉,本本分分伺候主夫才对。
是以,这一个月来,京城舆论大多还是站在了苏家这一边。
只是今日这事一出,舆论风向立马转变,许多百姓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苏家逼死崔奕小妾,早先太皇太后下旨把人送走,害得人家差点流产,如今苏家又借着舆论把人生生给逼死。
苏家瞬间被架在了火上烤,下不了台来。
接下来无论苏家如何辩驳,人已经死了是事实。
苏家再无翻身之地。
再说崔家这边,小妾投河自尽,崔奕变被动为主动,崔家族老现在不仅没了底气逼婚,甚至还得背上一个逼死小世子生母的罪名,届时必定一个个偃旗息鼓,羞愧难当。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程云此举抹掉了程娇儿为奴为妾的过往,外头诸人并不知道崔奕的妾室是何人,程娇儿今后大可以程家大小姐的身份面世,届时崔奕再上门提亲,乃是名正言顺。
此计一箭三雕,叫人拍案叫绝。
如果这施计对象不是崔奕的话,诸葛均此刻恨不得给程云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