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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声地笑,呼吸有一瞬是乱的,如风一般扫过她的脖颈,直至他再度安静下来,呼吸又变得轻缓许多,也许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着了。

    戚寸心没忍住稍稍侧过脸,垂眼去看他。

    睡着的谢缈显得过分乖巧,就靠在她的肩上,偶尔风吹开帘子漏进来几道光线,更照见他眼睑下倦怠的浅青。

    戚寸心盯着他看了会儿,伸出手,用衣袖替他挡下窗外漏进来的光。

    车行两日,便要坐船渡仙翁江。

    曾隔断南黎北魏的仙翁江,如今也因缇阳告破而成为了南黎境内的江河。

    此夜无月,唯有疏星点缀。

    江上白雾茫茫,船上的灯火在湿润的雾气里变得毛茸茸的,船上守夜的将士一个个站得笔直,一声不吭,唯有泠泠的水声不断传来。

    “徐大人,江面上有些不对。”

    一名侍卫轻敲一道舱门,满脸肃正。

    徐允嘉当即抱剑而出,立在甲板上望向那雾气里粼波微泛的江面,一双眼瞳浸润冷意,“果然是在水路动手。”

    他当即下令,“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若有异动,誓死保护郡王和郡王妃的安危!”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水面越发接近楼船的竹管,破水而出的影子很快将系了绳子的飞爪抛上船,随即刀刃的寒光泛滥,数道人影顺着飞爪的绳索攀船而上。

    戚寸心是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的,她一下坐起身,却见谢缈正坐在床沿,把玩着手里的那枚白玉剑柄。

    戚寸心才开口唤了一声,却听破门声响,浑身是血的侍卫被踢倒在散架的门板上,当场气绝。

    作北魏兵士打扮的魁梧男人提着一柄刀冲进来,谢缈反应极为迅速,当即伸手将戚寸心从床上拉下来,按下白玉剑柄上的圆珠,纤薄如柳叶般的剑刃骤然显现,与那陌生男人扬起的刀刃相接,擦出几道火星子。

    戚寸心被他握着手腕,一直被他挡在身后,她只见谢缈手中纤薄的剑刃轻敲那男人发出铮然的声音,随即他一脚重重地踢在那男人的腹部,趁男人踉跄退步的刹那,他握着她的手迅速往前,剑锋精准地割破了男人的喉咙。

    极细的伤口里殷红的血液涌出来,刀落了地,男人来不及伸手去捂脖子,便重重地倒下。

    戚寸心来不及多看一眼地上的尸体,便被动地跟着谢缈出去。

    “郡王!”

    徐允嘉匆匆赶来,见谢缈与戚寸心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又忙道,“郡王,来的人足有上百之数。”

    “怪不得这么热闹。”

    谢缈用指腹擦去脸颊沾染的血迹,却忽见江面一条乌蓬小船逐渐靠近,那穿上挂着一盏孤灯,而船上那一道影子并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