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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露出来一个笑,“怪不得窦海芳今日上奏要定裴南亭的罪,看来是阳春宫的贵妃娘娘着急了。”

    “如今九重楼的少主成了戚家那孤女,陛下又承认了她太子元妃的身份,敕封金册都送去了,堂兄,所以我说嘛,我们就该站在太子殿下这边。”

    李成元到此时仍觉得自己当日所为极有远见,只是太子性子喜怒无常,令人看不真切。

    “你别忘了那戚氏女的祖父和父亲是怎么死的。”

    李适成冷冷瞥他,“你如今要投效太子门下,也得看你当年所为之事还能不能瞒得下去。”

    李成元听了,面上犹疑,“戚永旭父子已经死了,此事……应该不会被发现。”

    “先等等看吧。”

    李适成的手指在膝上敲了敲,许是将台上的唱词听进去了,他还随之哼了几声,随口道:“吴贵妃不倒,这储君之位谢繁青也未必坐得稳。”

    翌日清晨,几乎是谢缈坐起身的刹那,躺在他身侧的小姑娘一下也坐了起来。

    他睡眼惺忪,被忽然的动静吓了一跳,人还有点懵。

    “天还没亮。”

    他拥着被子,提醒她。

    戚寸心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她揉了揉眼睛,趴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说,“你每天都要起得这样早,我也要像你一样,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饭,一起出门。”

    她好像只小动物似的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少年的脸颊有点烫,他抿起唇笑了一下,伸手摸她的脑袋,“你这么早去九重楼?”

    “既然做了周先生的学生,那我肯定要很努力才行。”她说着说着,声音又小了许多,像是又陷进困意里了。

    少年身上冷沁沁的香味令她忽然又清醒了点,可他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却有点不想起床了。

    外头传来柳絮小心翼翼的声音,他神情寡淡,恹恹地应一声,“进来吧。”

    绛紫色金线四龙纹的圆领锦袍穿在身上,那镶嵌了精美玉饰的鞶带收束腰身,戚寸心替他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衣袖,又将白玉剑柄随手挂在他腰间鞶带的金扣上。

    “真好看。”

    戚寸心说着,又将嵌了玉片的绛紫发带拂到他身后半披的乌发间,暗沉沉的天色里,他的面容无暇,金冠玉带,风姿无限。

    少年眨了一下眼睫,听见她的夸赞,他禁不住笑了一下,看起来羞怯又纯情。

    洗漱完毕,两人坐在一处用早膳。

    “缈缈,这两日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等晚上,我们就吃螃蟹,再温一壶酒吧?”戚寸心一边喝粥,一边同身边的少年说道。

    他轻应一声,连喝粥的动作都很文雅端正。

    一顿早膳吃过,两人便手牵着手出了东宫,走在朱红宫巷里,几名太监微躬身体,提着灯笼替他们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