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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寸心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那紫衣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在楼外,她望见他手中握着的钩霜剑,便一霎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打斗声,竟是砚竹师姐和谢缈?

    戚寸心探出头,又朝他招手。

    谢缈收了钩霜,便见方才还在楼上朝他招手的姑娘已经抱着猫跑了出来,夕阳的余晖在她身后,照在金色的重明鸟图腾之上,显得有些刺眼。

    周靖丰在楼上看着那少年少女相携飞身去了对岸,他慢悠悠地喝着酒,问身侧的年轻女子,“砚竹,他功夫如何?”

    女子点点头,手上比划着。

    他看了,便轻笑一声:

    “那个老家伙肯收徒就已经是难得的奇观,看来这谢繁青,的确不一般。”

    但片刻,他收敛笑容,轻叹一声,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只是这少年在北魏受尽折磨,性子早与常人有别,心思也异常深沉,也不知他对你这小师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第37章

    延光一年十月廿三,南黎大将军裴南亭自绝于天牢。

    时值太子谢繁青才将刑部尚书李成元下狱,并在其家中查出贪墨的几百万两白银。

    “殿下,殿下!臣冤枉啊!您就是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假传荣禄皇帝圣旨,陷害裴将军啊!”

    李成元在狱中哭天抢地,瞧见那身着紫棠锦衣的少年一撩衣摆坐在椅子上,喊冤之声便越发凄厉。

    “凤尾坡幸存将士十三人,皆指证崇宁军中守备何广平携荣禄皇帝圣旨,逼大将军裴南亭临时撤出部分崇宁军至凤尾坡,致使十万将士落入北魏圈套惨死……而大理寺派去的人在何广平处搜出你与他的通信,此后他的证词也证实了何广平早前便与你有所联系,荣禄三年时,你曾收受他千两白银,以及一幅曾若山的闲居图,若非是你手眼通天,他何广平何至于平步青云,成了崇宁军中守备?”

    徐允嘉立在谢缈身侧,字字铿锵。

    李成元神情一滞,何广平是他的同乡,小皇帝在位时,他的确收了何广平的银子。还有那幅前朝曾若山的闲居图,随后他便为其疏通关系,令其一入崇宁军,便做了守备一职。

    “殿下明鉴!还请殿下明鉴啊!臣虽与何广平有所往来,但臣绝对没有假传圣旨,与何广平合谋害崇宁军啊!”李成元浑身是伤,他这多年来与堂兄李适成一起享尽富贵,受尽奉承,何时受过此等刑罚?此刻只瞧见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摘下腰间的白玉剑柄,刹那间那纤薄的剑刃抽出,他便连忙喊冤,“臣要与何广平对质!当面对质!”

    “何广平自知事情败露,已于昨夜,在牢内畏罪自杀。”

    徐允嘉语气平淡地补充。

    李成元大惊,如今何广平离奇死亡,那些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凤尾坡崇宁军十万人中的十三个活口句句证词皆指向他。

    “李大人,怎么忽然不说话了?”谢缈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去,这阴冷的牢狱里,燃烧的火光跳跃,照见他那张眼眉带笑的面庞,语带讥讽,“不是要我明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