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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你的生辰啊。”

    她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亮,“没有十八年前的今天,我也就没有机会和你坐在床上看雪了。”

    少年纤长的睫毛也许是被更凛冽的风吹得微动,他看了会儿她的脸,又去看窗外。

    “可我不想和父皇他们一起过什么生辰宴。”他又变得有点黏糊糊的,靠在她肩上。

    “其实我也不想。”

    戚寸心尤其不太想跟吴贵妃母子坐在一桌吃饭。

    “那我们在宴上少吃点,回来再一起另过生辰。”她摸了摸他的脑袋,“今天是你的生辰,今晚我就不逼你陪我看我喜欢的书了,今晚就看你喜欢的。”

    少年半垂着眼帘,那双漆黑的眼瞳仿佛浸润过星子般漂亮的光影。

    “你总是耍赖。”他说。

    “那你还总是骗人呢。”她小声反驳。

    少年抿着唇笑得羞怯,却在被子里抱住她的腰。

    戚寸心也在笑,但看着他片刻,耳畔呼呼的风声好近,庭内寒雾裹雪,天光散漫,她忽然说,“缈缈,你不用怕雪,也不用怕任何已经过去的东西,你活着,这就已经很好了。”

    第45章

    太子的十八岁生辰宴设在琼玉殿,至此太子的禁足令也算解了。

    光禄寺卿半月前便将定好的菜式单子送到了贵妃吴氏的手里,几经增删,才定下最终的这一桌生辰家宴。

    殿外的雪已经下了一整日,瓦檐各处多多少少都已经添了晶莹的积雪,树影枝叶间难免沾惹几处纯白,在此间石灯暖色的火光朗照之下,便更显晶莹剔透。

    “今日最是难得,我们这一家人,也勉强算是齐整。”

    谢敏朝也不用刘松服侍,自己倒了杯热好的酒,乐呵呵地举起杯,“来,喝酒。”

    吴氏举杯应了一声,随即便以袖掩面,饮下一杯酒。

    “太子。”

    谢詹泽才将酒盏放下,便命身后的人送上来一个长方的锦盒,他朝谢缈露出一抹笑,“这是江绍原的《柳三洞庭序》,是我赠与太子的生辰礼。”

    “这江绍原是百年前的书法大家,他的真迹可是千金难求,前些日子你不在月童,便是去寻这东西了?”

    谢敏朝瞧了那锦盒一眼,来了点兴致。

    “还在洗尘观小住了几天,洗尘观的山泉水煮茶,滋味总是不同。”谢詹泽说话总是这样轻轻慢慢的,不疾不徐。

    “你啊,就爱访什么名山道观,没个正行。”谢敏朝笑着摇头,随即又对谢缈抬了抬下巴,“繁青,你二哥送的这可是好东西,快收着。”

    谢缈轻瞥那侍女怀中的锦盒,忽然察觉到衣袖被人拽了一下,他侧过脸,望见身侧的小姑娘正偷偷朝他使眼色。

    他在底下攥住她的手腕,铃铛声响了两下,他看了身后的柳絮一眼,柳絮当即垂首行礼,随即走上去收了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