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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有趣,丹玉却没明白,他挠了挠头,“为什么啊?”

    “我从前在东陵知府府里时,葛府尊常常会在府里宴客,他们这些大富之家其实多会攀比,而攀比来攀比去,无非是在吃穿享乐上下功夫。”

    戚寸心一边吃茶点,一边说,“哪家富商的流水席摆三天,隔天另一家就要摆个五天,葛府尊招揽文人墨客附庸风雅还会弄什么曲水流觞,若是有什么时兴的东西,他们也常是要第一时间拿到手的,对于他们来说,吃饭早就不只是为了口腹之欲,其它的东西也一样。”

    “物以稀为贵,越不满足他们,他们就越是抓心挠肝地想得到,就好像这彩戏园地下的把戏,他们这会儿也一定在想办法。”戚寸心说到这儿,又看向丹玉,“你只需要跟他们混到一块儿去,让他们把你当成好兄弟,他们得了机会,你也就自然而然有机会了。”

    丹玉恍然,点了点头,“夫人说得有道理。”

    戚寸心才喝了口茶,侧过脸便见谢缈在看她,她便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怎么了?”

    “还是娘子心细如尘。”

    他嗓音清泠,伸手蹭掉她嘴角沾染的茶点碎屑。

    戚寸心的脸颊泛红,躲开他的目光,“只是以前做奴婢的时候常见到这样的事。”

    她这样一副模样实在有点可爱,谢缈不禁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但目光落在栏杆底下的一楼时,错开那圆台之上精彩的杂耍表演,他明显瞧见一道身影掀了帘子走去后头。

    “徐允嘉。”

    谢缈蓦地开口。

    “他就是这彩戏园的管事之一,秦越。”徐允嘉一看到那人的一张脸,便与昨夜涤神乡副乡使顾毓舒送至东宫的那幅画像比对上了,“这么多天,总算有这么一个人露面了。”

    “派人盯着,谨慎些,不要被察觉了。”

    谢缈搁下茶盏。

    夜色笼罩下的彩戏园檐下串联着一盏又一盏颜色不一的灯笼,也许更为隐秘的把戏早就已经在许多人看不见的地下悄悄开场,但那到底是属于少数人的乐趣,而局外之人甚至连直通神秘地底的入口都不知道在哪里。

    马车一路行至宫门内,在皎龙门前停下,徐允嘉在外头唤了一声:“殿下。”

    闭目养神的谢缈轻应一声,随后睁开眼时,却在马车顶部镶嵌的夜明珠的冷淡光辉下,看见靠着他熟睡的她的一张面庞。

    她的呼吸声很轻,微热的气息时不时地喷洒在他的脖颈,这样近的距离,他甚至可以借着夜明珠的华光看清她面颊上浅色的细微绒毛。

    戚寸心再清醒过来时,拂面的凉风迫使她半睁起眼睛。

    她最先看见两名提灯的宫娥走在前面,那两盏宫灯好似浑圆的两轮明月般,却是暖黄的光影铺散,照着背着她的少年与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宫巷里静悄悄的,只有风穿梭于枝叶之间的簌簌声偶尔袭来。

    她的下巴抵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

    “你以后再出宫去查这个案子,就都带着我好吗?”她的声音软软的,仿佛还潜藏了几分朦胧的睡意。

    “为什么一定要去?”